数日后,马超、阎行及其随行卫士每人都得到了一张析弓、一囊白羽箭,欢喜异常。析弓虽然不如他们的角弓强劲,但做工精良,宛如艺术品,有浓郁的南阳风格,让这些来自西北的凉州人切切实实的领略了南阳帝乡的文化。在自惭形秽的同时又激起了更多的向往,同时还有一点对朝廷的小小不满。
韩遂、马腾封侯,得到了一些赏赐,但这些和普通的士卒无关。马超作为马腾的长子还有机会从中受益,阎行只是韩遂身边的一个小将,他能分到的油水少得可怜。庞德等人更是如此。见识了孙策的慷慨,既能对朝廷没有怨言。
离开析县,郭嘉没有带他们东西去宛城,而是带着他们向南行,沿均水南下,游览丹阳古战场。徐荣曾经准在这里伏击孙策,结果孙策没上当,反而去了析县,徐荣的计划落空,不得不南下掳掠百姓,并导致了南乡、顺阳的屠城事件。
马超开始没留意,等他们看完古战场,听郭嘉讲完古,发现郭嘉依然没有东行的意思,而是继续向南,不免有些诧异,忍不住问道:“郭祭酒,我们什么时候去宛城?”
郭嘉哈哈大笑。“马将军,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马超想都不想,应声道:“当然可以。”
“你的武艺和温侯吕布相比,如何?”
马超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有交过手,不敢妄言。”他停了停,觉得不太妥当,又加了一句。“温侯神射,号为飞将,在下自愧不如。”
郭嘉点点头。“将军年少,就算暂时有所不如,将来也有机会与温侯一较高下。你们二位是西凉军首屈一指的勇士,是西凉军的锋矢。有了你们,西凉军才能后来居上,压倒并州军。车骑将军能成为朝廷倚重的大将和他是凉州人有莫大的关系。孙将军虽然击败了徐荣,但他并不觉得自己能胜过徐荣,徐荣之败不在战场,而在内部不和,因为他不是凉州人。”
马超若有所思,低声咕咙了两句什么。对这件事,他略有所知,但此事郭嘉提及此事,显然不是为徐荣正名,而是要提醒他一些什么。朝廷主政的是杨彪和荀彧,他们都是关东人,曹操也是关东人,吕布也可以算是关东人,还是太傅王允的同州,朝廷把他和阎行调到南阳来,难道是想让并州军压制凉州军?
郭嘉等了片刻,留了足够的时间让马超思考,看马超眼神变化不定,知道他已经起了疑心,这才接着说道:“一年前,徐荣率领两万西凉精锐进入南阳,烧杀掳掠,连屠南乡、顺阳二城,不少人家破人亡,值此周年之际,幸存者想起去年的惨况,依然悲愤难平,二位在这个时候进入南阳,难免会有人不理解,我带二位故地重游,就是希望二位知道曾经发生的事,理解南阳人的心情,对可能的遭遇保持一定的理解,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马超的脸色有些不自然。郭嘉这是在威胁他们啊,等于在说南阳人不欢迎凉州人,你们不要惹事。
郭嘉轻叹一声:“说实话,我不是太理解朝廷为什么会派你们来,而且两个都是凉州人,这不是在向孙将军挑战,而是在向整个荆州挑战啊。”
见马超哑口无言,庞德连忙说道:“郭祭酒误会了,我们只是来传诏,邀请孙将军去长安参加比武,并非挑战孙将军。”
“如果孙将军不去呢?”
面对郭嘉毫不掩饰的质问,庞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孙策不去?那就只有挑战了。但这句话不能明说,否则诏书就成了摆设。马超摆了摆手,示意庞德不要与郭嘉斗嘴了,没必要,也没有意义。
“郭祭酒究竟想说些什么?不妨直言。我等凉州武夫,喜欢直来直去。”
郭嘉拍着手笑了。“直来直去好。马将军不愧是西凉豪杰,痛快爽烈。我的意思其实也很简单,不管你们是来传诏也好,比武也罢,孙将军都非常欢迎。以武会友,见识天下英雄,这是武者之乐,丝毫不亚于文人的坐而论道,赋酒吟诗。不过,如果被人利用,那就不是乐事了,你们说对不对?”
马超哼了一声,颜色稍缓,心里却有些不自在起来。不是针对郭嘉,而是针对杨彪和荀彧。明明知道南阳人不欢迎凉州人,还派他们两人来挑战,这显然是别有用心啊。有什么用心呢,自然是削弱凉州人在军中的实力,架空皇甫嵩。
这些关东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之前坑了董卓,现在又想来坑我们。
“祭酒用心良苦,我等已经知悉,还是请祭酒引我们去宛城,与孙将军见面吧。我等虽是凉州人,却不是孙将军的敌人,不会无事生非,让孙将军为难。”
“二位将军明于事理,嘉感激不尽。”
——
郭武日夜兼程,只用了五天时间就赶到了宛城。
看完弘咨的书札,又问了郭武整个战事的经过,孙策不敢怠慢,把张纮请来商议。郭嘉在庐江有细作,由焦仲卿全权负责。因为庐江战事由孙坚指挥,他们就没有另外安排细作,孙坚又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很少主动通报战况,以至于他们对庐江的战事了解非常有限。
从郭武有限的讲述来看,孙坚在庐江的战事看起来一帆风顺,其实充满了危机。按照孙策的理解,陈登的退却并不是被孙坚击败,而是主动撤退,目的就是把孙坚诱到舒县,将后勤补给线暴露在周昂的攻击之下。只是周昂的能力实在太差,不是负责后勤的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