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催眠引发了心里执念的乔大爷在挨了顿暴揍后,没有求饶,也没有退缩,甚至都不知道害怕。
他一脸血污,却依旧“不畏强权”,只想要一个“说法”的模样,让四周不少围观的人泛了嘀咕,更多的人甚至想到,这一位在前不久曾上演一出乔家寻人记的闹剧。据说这位乔大爷将其姐乔姑姑在街头强行捆绑回府,再制造出乔姑姑落水失踪的假象,意图来陷害国公府。
这真要乔姑姑没做下什么污了乔家门风的丑事,谁会冒着自毁前程,一辈子骂名,那般无情地对待自家的姐妹?
要真不是这人真恨萧怀恩到了极点,谁又会在明知道不敌,还要不顾一切地来找萧怀恩的麻烦?
就算这人是个傻子,不致于一家人都是傻子吧,由得他出来蹦哒闯祸。
难不成……萧怀恩真的与乔姑姑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丑事?
一小部分人甚至偷偷窃喜,他们才不管萧怀恩有没有做下那些丑事,他们从乔大爷身上看到了契机,一个可以抹黑萧怀恩的契机。
乔大爷这点心思在一直理智的萧怀恩眼中根本就不够看。可是看穿了又如何,乔大爷不将话给骂出来,他就无法去辩解什么。
他总不能主动让人四处喧嚷自己与乔姑姑的是清白的吧?
要真那样做了,旁人只会是他是心虚,此地无银。
他是不在乎什么名声,哪怕闹得流言满天飞,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件fēng_liú韵事,最多被人骂上两句虚伪无耻罢了。可是对于乔姑姑,却是灭顶之灾。
所以,他只能让乔大爷开口,才有反击的余地,才能就势顺着乔大爷的话证实乔姑姑的清白,坐实乔家人一家的恶毒心思。
他收回腿,眼睛里尽是冰渣子:“依高御史的说法,国有国法,应该国法处置,那你们就将他给捆了,送到大理寺去,想必大理寺卿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他说了这番话,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新任大理寺卿,那黑漆漆的眸子里像是有种无形的寒刃,被他目光扫到,大理寺卿竟有种自己被人用刀子剜了一遍的错觉,遍体生寒。
大理寺卿差点没叫出来。谁他、娘的想管这破事了?
他瞪着高御史的轿子,恨不得冲过去狠抽高御史两个嘴巴子,你有本事继续去皇上面前奏萧国公的本啊,胡咧咧个什么大道理,把祸引到了他头上。
这萧怀恩是好惹的吗,那逍遥王是好招的吗?没瞧见上次的胭脂水粉案,自己的老上司行事有些不同全,眼下沦落到了工部去坐冷板凳了。现在这个位置,他屁股还没坐热,可不想去与老上司做伴。
可是萧怀恩将人送到了跟前,大理寺卿也不能不收,不仅得收,还得将伤得不轻的乔大爷好好照顾,免得人要死在他的手上,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
一行人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先让大夫给乔大爷看了诊确定乔大爷虽是“伤痕累累”,但大多只是皮外伤,并没伤筋动骨,调养一段日子就屁事也没有了,他就开堂公开审讯乔大爷。
乔大爷虽然是秀才,但这点身份对上萧怀恩根本就不够看,要是他不能说出个一二三来,那大不敬的罪名绝逃不掉。
可惜被强烈催眠了的乔大爷完全是个疯的,他除了骂,还是骂,不管大理寺卿如何哄骗威吓,就是一句有用的也不说。
大理寺卿也恼了,让人拿布堵了他的嘴,一拍响木怒道:“乔规材,你认为你什么都不说,就可以将你袭击、辱骂萧国公的罪给抹去?大不敬可是要掉功名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要是换成寻常人,不,换成正常的乔大爷,就算不求饶,怎么着也得找几个理由替自己辨解一下的。没想到,一扯出乔大爷嘴里的布,乔大爷依旧还是什么都不解释,只是一味的破口大骂。
这下,大理寺卿以及外头围观的百姓们,都觉着不对劲了。
外头人群里突然有人道:“他该不会是犯了魔障吧。”
众人寻声望去,说话的人是一位须发灰白,却不显老态的老者,虽然他身上的衣服不华丽,但一身风华难以掩饰。
“程老先生。”萧怀恩起身冲着程老先生拱手行晚辈礼。大理寺卿急忙站了起身,对着他作揖,恭敬地喊了一声:“老师。”
外头一些各家派来打探消息的人马上明白了这老者的身份。这位只怕是江南学院的院长程老先生,白相爷的前老泰山,白开心的亲外公。
程老先生慈和地笑笑,拦下了大理寺卿的动作:“无需多礼,审案要紧。”
大理寺卿也知道自己这老师的脾气,又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言语依旧恭敬:“刚才老师判断,他是魔障了?”
程老先生道:“我略懂医术,不敢确定他的状况如何。你不如让人去请几个名声好的好大夫,过来替他仔细查查,就知道了。”
有了程老先生这句话,公堂里外倒没有人敢出声置疑,大理寺卿马上又将之前的大夫请了回来。
请来的大夫们还真是有些本事的,他围着乔大爷又是把脉又是检查的一刻钟,又围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最后由他们中年龄最大的长者出来,下了个结论:“回大人,依我们商量得出的结论,乔大爷郁结于心,性情神色皆有异,甚至连言语上也有些不清楚,确实是魔障了。”
前在程老先生的判断,后又有这几位京都有名望的大夫们确诊,公堂里外大半的人都信了,这乔大爷就是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