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东江索饷过多,要是没有足够的粮饷,恐怕不会出兵,就算是迫于大明皇帝命令,回师之时大肆劫掠我朝,得不偿失。”
御史李忠庆的话差不点让满朝文武都蹦起来,抢不抢地方那是打完仗的事儿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万一王上心思一转,让老爷我们领兵咋办?
还好李山海给力,没等那御史说完,他已经斩钉截铁的磕头道。
“庆尚几道是毛米的主要供应区,李朝与东江唇齿相依,如果庆尚几道被倭寇劫掠过甚,明年东江也得挨饿,老臣有把握说服大小毛帅出兵的!”
开玩笑,打倭国是毛珏提出来的,把李朝硬给拖下水,他还有脸要粮食?o
谁知道仁祖大王李倧还是个厚道人,这李山海说完,李倧足足迟疑了几秒钟,这才挥了挥衣袖。
“也不要太为难兵判了,这样,他小毛将军在我朝长城以外开荒的土地,让户判就直接划给他好了,明年毛米再加两成,小毛将军也算明事理之人,行当不会再为难我朝!”
李山海差点没吐血,他这给毛珏出头已经算是破格了,根本不需要加任何条件,毛珏巴不得出兵,可偏偏又不敢明说惹人怀疑,悲催了老半天,他终于是吃屎一样艰难的拜了下去。
“老臣遵命!”
…………
时间一转,又是五六天过去,东江。
临近年节的时间,本来应该是各种集市兴盛的时间段,可这些天,不论赶集的大车,还是运送货物矿物的骡马队,都得把大路给让出来,让奔腾的军车先行通过。
和大明那些扛着枪就走,顶多带着一袋子粮食的轻装部队不同,如今东江铁义军是实实在在的重装部队,小型的虎蹲炮基本上淘汰给三线民兵守村儿去了,一个兵团光大炮,野战炮就有十门,需要的火药弹丸之类快等身重了,而且还有备用军械,东江特产的野战军粮干货,还有战马,虽然毛珏骑兵不多,可是驮物资,带来机动性的战马如今却是必不可少。
以往等人数的辅助军团已经足够,可这一次一个团毛珏不得不配备两个辅助军团,这次集结二,四,六,八,九团五个团四千来人马,毛珏又征召了八千多后备部队。
如此多的大军,在这快过年的时候集结在了铁山港,要是别的明军军镇,这阵子该是唉声叹气,怨气冲天了,可这些选上从征的兵士一个个是红光满面,尤其是庞大海的第二团,今年第二次出征,乐的嘴都快开瓢了,甚至不用毛珏去喊口号,他们先把口号给喊了出来。
顺着梯子一面往硕大的风帆战列舰上登,一面还听着一个个大兵叫喊着。
“上船上船!万里征藩,跟着将爷!过个肥年!”
“当年秦军莫过于此,闻金而怒,闻鼓而喜,堪称虎狼之秦,这才有始皇帝一统六国,东江之师,竟然强悍如斯!”
虽然退居幕后了,可毛珏不在时候,毛文龙照样是东江一把手,他来送行,沈光祚也是放下了学院学业,跟着过来送行,看着着席卷上船的军兵,沈光祚忍不住赞叹着。
可惜,今个毛家两父子都不太给面子似得,只有东江屯田事范文举跟着赞同的点了点头。
在毛珏悲催的神情中,他被毛文龙给拽到了一边,老家伙老脸凝重,很是严峻的瞪着毛珏。
“这次出征如此仓储,你又给老夫闹出了什么事端来?”
要瞒过老家伙的眼睛还真是难,然而,瞒不过也得瞒,没听过那句话,坦白从宽,牢底儿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吗?毛珏是满脸的无辜,一本正经的摇着头。
“爹!还不是李朝那面闹出的幺蛾子,孩儿也不想去,想在家里侍奉双亲过年,可不去不行啊!家国不能两全,孩儿不孝,还请您老多多担待了!”
“放屁!你小子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要拉干拉稀,这两个月,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往南去的船就跑了三趟,你小子……”
手指头都直哆嗦,提起一股气来,最后在毛珏悲催的眼神中,毛文龙却是放下了胳膊。
“算了,随你小子吧!”
“这次去路过济州,如果可以,就提点下沈世魁,他老货虽然野心大点,可也是一条好汉,打仗绝对不含糊!还有刘家兄弟五个,他们虽然桀骜,私心也重点,可只要你压的住,这些人也都是咬人的好狗!”
这算是东江最后一点儿家底儿了,毛文龙还真是在为自己铺路,毛珏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把刘家五兄弟与副总兵沈世魁都发配到了济州岛,恶人是他做,如果毛珏用,就做这个好人,不用,继续把人丢到济州岛也不耽误他执掌东江。
还真是感动莫名,愣住了一下,毛珏正了正自己的头盔,旋即是重重的一拜。
“孩儿拜别父亲大人!”
将军不流泪,不回头,咸腥的海风吹拂在脸上,毛珏的眼睛都吹的有些发红,向下眺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毛文龙的头发都白了一大片,跟着沈光祚站在一起,俨然两个白头老翁,还有素衣,这次是去打仗,作为机要秘书,阿德蕾娜可以陪同在身边,她却不能了,看不清她的神情,可毛珏依旧能看到她站在最前面,挥舞着手绢。
终于狠下了心,回过身去,毛珏回了他黑珍珠号的船长室,不再去看,一进屋,靠着墙角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