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生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不得不感慨,他还在和周公约会的时候,孙昭堂家的鸡都已经在洗脸刷牙了。
“看你这样子,像是我虐待你,让你彻夜难眠似的。”
孙昭堂漫不经心地翻着报纸,修长的指尖沾上了一层灰黑色的铅粉。
“……是你家的闹钟太没人性了……”周建生怨念地闷声说道,顺手拿起一片吐司愤恨地咬了咬。
他一大早被闹钟惊醒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分尸灭迹”,然后他猛然清醒,自己家里根本就没有起床闹钟这种东西的存在,随后,很自然的,他就意识到,打狗……不对,是打闹钟还得看主人。
这一波跌宕起伏的内心挣扎也真是让他头疼。
孙昭堂敷衍地有一搭无一搭地跟他说着,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翻到最后一页,他才确定,他要找的东西确实没有见报。
接过钟叔递过来的消毒湿巾,孙昭堂随口道,“必要的时候,给齐晗一点帮助。”
周建生虽然还没睡饱,但是早就清醒了,这个时候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大哥,你要帮齐晗啊?”
孙昭堂示意钟叔可以着手去办了,回眸看了看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想知道?”
“……不必了!”
好奇害死猫。
他还是很长记性的。
“葛镇有动机杀人,但是如果他们的后台足够硬,也没必要非要杀人灭口。”
“那你有想过,如果周局都涉及其中,我们要如何应对吗?”
齐晗摇摇头,“除去李莹,她是折返现场,然后对已经死掉的被害人进行伤害,另外两个人都有罪责,葛镇的动机恐怕不能撇开不谈……”他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记得……李莹当时跟我们说的是,高寒约她到了那里……”
九哥不肖回想,就记起了,“嗯,她确实是这么说的。而且,应该是真话。”
“谋杀高寒的凶手中,必然有一位是蓄谋已久,不然不会故意避免在手机上留下指纹。你觉得会是葛镇还是另外一位?”
这个案子中的第三个人,也就是凶手,一直都没有露出端倪首尾,至少他们还没有找到这个人在现场的痕迹,除了死者身上的伤口。
他们一定是漏掉了什么。
“葛镇是第二个出现在现场的人。”
齐晗认真地看着九哥,他相信他们做出判断的理由没有太大差别。
“尸检结果,”九哥转了转手机,看到齐晗的笑容,他知道他们的确想到了一起,无需多言。
尸检结果中,虽然伤口深度不同,严重程度不同,但最先留下伤口的折叠刀,宽度和长度还是有些差距,行凶者力气偏小,可能是女性,有备而来,最初的几处伤口,高寒也没有过多挣扎,应该是相熟的人作案。
而第二位,凶器是匕首,伤口狰狞,刺伤很深,行凶者同样抱着杀人的决心前来,且应该是位男性。
如此一来,他们也顺便窥探出第一位出现在现场的行凶者,案子中的第三个人的身份。
女性,相熟,有仇。
好像……
“年轻女性,身体和心理遭受过重大创伤,或许也有多处创伤……高学历,家境优渥……你觉不觉得……”
“我想……”
齐晗乐了,眼镜里的光芒闪闪的,“你先说。”
九哥也没有迟疑,“高寒的前女友。”
如果有选择,齐晗绝对不会选择揭人伤疤,但是涉及案情,事关人命,他没得选。
联络到几年前的涉案人还是颇耗费了些周折,高寒的前女友换了手机号码,搬了家,因为当年的事情留下的阴影,让她有一段时间足不出户,恐惧面对异性。
说来,齐晗原本以为,她的闺蜜不止受了伤,甚至毁了容,但是万万没想到,她却还住在曾经的地址。
门被拉开,齐晗轻巧地扫了一眼开门的女孩子,虽然眉眼间有些变化,但还是能认得出来,“毕良毕小姐是吗?我是跟你通过电话的齐晗。”
女孩子看了看他,毫不掩饰好奇的目光,九哥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再这么看下去,这一天都得白搭在这里,他也不是没有体验过。
毕良回过神,“……爸妈不在家,你们进来坐吧。”
和之前的案件中出身优良的年轻人不同,毕良家住的房子虽然干净整洁,但是就是普通的公寓楼,装修也很简单。
“你们来,是因为高寒?”毕良给他们分别倒了杯凉白开。
齐晗打量着杯子里的白水,“是,你能联系到沈魏珺吗?”
毕良看着他,眼神似乎有些疑惑,似乎又有些呆滞,“你们找小珺也没有什么用,那一年之后,她就没有再出过门……”
看到齐晗的表情,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们不难看懂,那是嘲讽。
“警官,你们能想象到当年的事情对小珺的伤害有多大吗?新闻消息一出,网络上的人都说一定是我们行为不端,高寒才出手伤人,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还有人说,一定是小珺经常和别人勾三搭四的,高寒才会想到她出轨,如果她平时没有,那个词怎么说的?哦,水性杨花,不守妇道,高寒肯定不会这么偏激……”
毕良轻蔑地哼了一声,“没有人愿意相信,是高寒的性格极度偏激,小珺之所以会喜欢上他,是因为高寒愿意为她去死,但是,爱一个人爱到太狂热,本身就很可怕,不是吗?”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