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范又道:“这些还不止,父亲再看外戚之恶!想他何进,原本不过是雒阳街头一个屠夫罢了,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此人却熟识权谋之术,他假借其妹何美人之恩宠位以来,在朝堂笼络人心,党同伐异,现在朝廷的大臣,至少有一半是他的党羽吧!”
说到何进之时,刘焉明显变得更加严肃。/46/46147/ 本来他在朝廷当他的京官好好的,升官发财迟早的事;但是因为刘焉心气高,不愿以宗亲之身依附何进一个杀猪的,这才被他排挤到冀州来。故而刘焉对何进最不屑,也最仇恨。
卢植已经将这件事告诉刘范,所以又煽风点火地道:“父亲是因为何屠夫排挤的缘故,才被外放到冀州当刺史的吧!所以想必父亲,一定对何进的势力,有着清楚的见解。”
刘焉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算是默认了。刘范道:“再加因为这次黄巾叛乱,何进因为进言有功,当了大将军,又得以掌握大汉的军权。父亲请细想,此人已经将我大汉军政大权牢牢掌握在手里,要是他萌生狼子野心,又会怎么做呢?”
刘焉听到这句,终于又说话了,他迅速地反驳道:“不可能!何进虽然嚣张跋扈,但还有三公节制大权;再加之担任大将军不久,各地领兵的将军也不见得会顺从他一个屠夫,且守护京畿的南北两军里,都掌握在皇帝手里,他怎能造反?”
刘范暗暗窃喜,人们往往不会轻易向你透露什么,但会坚定地反驳你的错误。但准确的说,刘范说的也不无道理。刘范又道:“何进的大将军之位,本要隐隐地高过三公;而且现在的三公里,又有那个敢于直面何进呢?不过除了一个袁隗而已!再说,为了利益,各地将军哪个不想巴结何进呢?”
刘焉又反驳道:“算三公不能节制他,不是还有阉人十常侍吗?他们怎么可能放任何进的权势超过他们?”
刘范道:“父亲一语的,但父亲只看到两方交恶之利,却没有看到其的害处。诚然,何进和十常侍火拼,确实能在短时间内防止一方独大;可是父亲请细想,这样的局面长期以往呢?”
刘焉闻言,不由得陷入了深思之。刘范没等刘焉思考,便道:“依孩儿愚见,两方长期对抗,那朝纲必将废驰松懈,国法必将形同虚设,忠良之士必将遭受打击,奸佞小人必将春风得意,大汉必将生乱,百姓必将遭受灭,您老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哦!父亲想想看,您是鲁恭王后代、孝景帝的后代,昏君刘宏也不过是孝章帝的玄孙、孝桓帝的堂侄,论出身,父亲离高祖、孝帝和孝景帝的血缘才更近,刘宏又怎么跟父亲较?论才学,父亲饱读诗,满腹经纶,他刘宏才疏学浅,怎能和您相提并论呢?再看能力,父亲您从政已历十几个春秋,历任朝廷要职,而刘宏却知道一味地贪图享乐,醉生梦死,听信谗言,忠奸不明,又和父亲您老人家差了一大截!”
刘范夸张地说着,刘焉只觉得精神焕发,红光满面,笑意得越来越浓。刘范又一脸痛心地道:“可惜啊!当年要不是窦武和窦太后想要独揽大权,希望选一个少不经事、无所作为的宗亲当皇帝,刘宏怎能坐皇位呢?依孩儿看,不论出身、才学、能力,您老人家才是全天下最有资格当皇帝的人啊!”
刘焉得意地噗嗤一笑,道:“范儿休要胡说!”
刘范马一脸严肃,道:“父亲明鉴,孩儿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啊!”
刘焉点点头,道:“范儿孝顺,为父知道;但这造反之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是要冒杀头的风险的。”
刘范掩盖住心的激动,小心翼翼地道:“那父亲,您这是同意孩儿了?”
刘焉一手抚摸长须,一边淡淡地点点头,道:“嗯,同意了。”
刘范闻言,再也掩盖不了心的喜悦,笑道:“父亲英明!日后孩儿一定尽心尽力,扶助父亲斩除荆棘,登皇位!”
刘焉叹了口气,道:“唉!若不是这天下让刘宏小子搞得乌烟瘴气的,为父怎敢造反?既然这刘宏昏庸无道,不配君临天下,那该把皇位让给我们来坐,让我们来掌管这万里江山吧!”
刘范笑眯眯地道:“父亲说的极是!”
刘焉又道:“为父只是担心,造反未能成功,只会让我们家家破人亡,让先祖鲁恭王的英灵平白蒙耻辱啊!”
刘范只得劝道:“父亲,要是汉室没了江山,那也不是一样?到时候,我们江夏刘家依然会家破人亡,先祖英灵,也会遭受污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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