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下偷听的史阿,听着两个妇人的对话,又不得不感叹,刘范怎么运气这般好,家里妻妾成群,竟然也能做到亲如姐妹,不想汉室的宫廷里那般尔虞我诈。史阿也都知道,当今天子的何皇后,曾经谋杀美人和皇子,后宫妇人狠毒至此。然而凉国的宫廷里,女人之间的关系却与汉室宫廷截然不同。史阿开始有些疑惑了,难道是因为刘范不同于天子之故?
继而史阿又突然莫名地萌生出另一种奇怪的念头,他想着,如果他也有个家庭,该有多好。
刚想到这,史阿赶紧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这样不就是和王越一样吗?自己作为剑客游侠,怎么可以沉迷于安乐窝之中?史阿再次提醒自己不要多想,他是来执行刺杀任务的。于是史阿继续偷听,说不定两个妇人会说出些有用的信息。
貂蝉笑道:“我看妹妹不光是想给众位姐姐们的孩子们做衣裳,也是想给自己将来的孩子做衣裳吧?”
被说破了心事,安希尔羞怯地低下了头,嘴上却说:“姐姐胡说什么呢?”
貂蝉拍拍安希尔的肩膀,笑着说:“这有什么好掩饰的?咱们女子,有谁不想给自己的夫郎生孩子?现在夫郎那么宠溺你,你可要抓紧了!”
安希尔抬起头,看貂蝉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忍不住说:“可是姐姐,我与你说,你别与其他姐姐说啊……”
“怎么了?”
安希尔羞红了脸,说:“妹妹也很努力,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该吃的吃了,该用的用了,却也没见有何动静,姐姐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貂蝉听了,竟然大大方方地说:“嗨!这个简单!你听我说,你应该这般这般……”
安希尔听得整张脸如一块红布般,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听着,甚至还拿起笔蘸墨写在纸上,以防忘记。貂蝉一边滔滔不绝地传授她的秘籍,安希尔一边一字不漏地记下,时不时点点头。
窗外的史阿羞得红了脸,赶紧蹲下来,用手指把两只红透了的耳朵堵得严严实实,嘴里还小声地喃喃道:“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但一想到他还要听两人说出刘范身在何处,史阿经过了好一阵心理斗争,才拿开手指。不过幸而两人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安希尔指着纸上的字,说:“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得其解。”
貂蝉悉心指导,说:“这个简单,意思就是在事成之后,你得这般这般……”
史阿感觉自己快崩溃了,开始怀疑今夜他这一趟,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哦,妹妹懂了……”安希尔欢呼。
貂蝉咯咯地笑,说:“妹妹悟性可真高!”
“姐姐,你又取笑……”
安希尔又说:“姐姐,你确定这法子果真有用?”
貂蝉自豪地说:“当然!想当初啊,这个法子还是蔡姐姐教给我的,我一用,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安希尔期待不已。
貂蝉大手一挥,又自豪又高兴地说:“我这一用啊,没过两天,就诊断出喜脉了,这不?就有了靖儿!”
安希尔两眼放光,说:“真的啊?”
“那可不?只要妹妹认真按照我这法子,姐姐保准你没过一旬就能诊断出喜脉来,你就等着抱儿子吧!”
安希尔喜悦不已。
貂蝉想到刘范给他的任务,一拍脑袋,说:“哦对了,夫郎还让我上你这来拿些酪浆。瞧我这记性,光顾着与你说话了,估计这会,他和靖儿在我屋里都等急了。”
安希尔便赶紧拿来几瓶酪浆,交给貂蝉,又拿来女红,说:“对了,姐姐顺便把这衣裳给靖儿带去。”
貂蝉点点头,说:“妹妹有心了。”
安希尔笑道:“我倒还要念姐姐的好呢!”
貂蝉笑道:“好,等你诊断出了喜脉,可别忘了请我饮些你亲手做的安息甜酒啊?”
“好,妹妹忘不了!”
正说着,貂蝉突然听见窗外有一阵稀碎的声音,扭过头去看,见窗外闪过一道黑影,诧异地说:“妹妹,那是你房里的侍女吗?”
安希尔摇摇头,说:“我已经让侍女们到父亲母亲那里送些酪浆去了。许是我带回来的波斯猫吧,前几日找不到它,也许现在又回来了。”
…………………………………………
听了许久,史阿终于听到了想要听到的,他立即觉得有劫后余生般的快意之感。史阿知道那貂蝉是从旁边的院落来的,而她方才又说刘范正在她那里。史阿立即纵身而起,飞向高墙。没过几步,史阿就轻盈地跳进了旁边那院落里。见四下无人,他快步跑动,跑到屋檐下。
到屋檐下,他立即就听见那屋里大概是在空旷的正厅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笑声。史阿再三侧耳倾听,最终确认这屋里以及院落周围并无女兵夜巡。于是史阿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屋门下,抬起脚来,猛地一脚踢开了屋门。
“嘭!”地一声,屋门大开,屋内的正在持银刀、持长剑比试的小刘靖与刘范,屋外的长身玉立的史阿,三人都是一脸震惊,三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场面略微有些尴尬。
史阿抬起下巴,点了点刘范,说:“你可是凉主刘范?”
刘范反应了过来,赶紧伸出手把刘靖揽到身后,保护起来。
刘范意识到了危险,并没有回答史阿的问题,而是瞪着史阿,握紧了手里的长剑,对身后的刘靖说:“靖儿,父亲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