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台上阿笛和旺猜都被带到了角落里休息,两人的表情都很狂躁,但体力不支让他们无法动弹了。
阿良跑过来拽着我问:“阿赞罗,这是什么情况,明明就要赢了阿笛为什么突然不受控制了?旺猜的法师刚才过来跟你说了什么,你好像失魂落魄了一样,你们认识?”
我机械道:“旺猜请的法师是我师父。”
阿良愣住了,半天才说:“你师父?你师父为什么要帮助旺猜?你的意思是你没法对自己的师父下手?那怎么办,要是你不出手阿笛和你都会有生命危险啊!”
我何尝不知道阿良说的情况,但其中的原委实在没法跟阿良细说,只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阿良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说:“就是说你师父知道对手是你,但他仍要对付你,他这是什么意思,在用自己的生命考验你吗?”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阿良吃惊不已说:“一边是阿笛和你自己的命,一边是师父的命,你无法抉择该怎么做了?”
小香这时候冲上来把阿良推开,怒气冲冲道:“阿赞罗,就差最后一下了为什么你突然收手?!”
我没搭理小香,阿良恼火道:“够了小香,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还这么蛮不讲理,复仇真那么重要?你没看到阿笛现在的状况嘛,他已经在死亡的边缘了!”
小香突然露出了令人心寒的冷笑,说:“笑话,我为什么要在乎阿笛的状况,实话告诉你吧,阿笛根本不是我弟弟,他只是我父亲当年从铁路边捡回来的一个孤儿!”
小香的这番话把我和阿良都给镇住了,小香说:“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当年父亲把阿笛捡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快要病死了,是个别人不要的弃婴,我父亲于心不忍才收养了他,为了把他救活父亲不停的跟人打黑拳挣医药费,正是因为这样不停的打拳才招来了旺猜,最终把自己给害了,这一切都是阿笛造成的,要不是阿笛我父亲就不会死了!”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难怪小香一点都不在乎阿笛的生死了,还把他当成复仇的工具,直到现在我和阿良才明白怎么回事。
阿良眉头紧锁道:“即便不是亲生的那你也不能这么做,难道你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小香冷笑道:“没有,感情是个什么东西,比起父亲的死和我的苦难来说算得了什么?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随便支付个几百泰铢就能跟我上床......算了,你理解不了我受的苦。”
阿良苦口婆心道:“小香,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尝尽了人间冷暖,但你不能因为这样把怨气发泄在不相干的人身上,阿笛还是个孩子,他不该承受这些啊。”
小香根本就听不进阿良的劝告,露着冷笑退开了。
阿良拽着我说:“阿赞罗你都听到是怎么回事了,小香跟阿笛没有血缘关系,她只是把阿笛当成复仇的工具,既然他们不是亲姐弟,那我身为阿笛的师父关系比小香还亲了,我做主要放弃这场比赛了,不能让阿笛继续打下去,我这就去跟裁判组说!”
我回过神一把按住阿良的肩膀,阿良回头瞪眼说:“怎么,你不让我放弃?”
我没作声,阿良愤怒道:“够了,你们全都是在利用阿笛!小香把他当成复仇工具,你把他当成考核内容,就是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理解阿良的愤怒,这些年来阿笛的伤势一直是阿良治疗的,是看着他成长的,阿良在阿笛身上或许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摇头说:“阿良你冷静点,现在就算放弃了也没用,阿笛已经中了我的灵降,现在要是放弃他不是白吃这么多苦了?什么复仇、什么考核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对阿笛来说这场比赛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比赛,刚才你也看到阿笛的态度了,他根本没把复仇当回事,他只是为了梦想才想打倒旺猜,这是阿笛的荣誉之战,关乎着他的人生转折,这场比赛不管输赢阿笛都选择了打下去,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
阿良冷冷道:“他都已经中灵降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说:“没错,灵降的确无法破解,但可以自行挣脱,阿笛有着坚强的意志力,我信他能挣脱灵降的束缚,如果他挣脱了束缚,得知自己放弃了这场比赛,影响可能会毁了他的人生!”
阿良被我说的冷静了下来,呆呆的看向了靠在拳台角落里休息的阿笛,眼眶里充盈着泪水。
我说:“我跟阿笛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出了事我同样会死,我不管什么考核不考核,我不会看着阿笛就这么送命!”
阿良苦笑道:“那你愿意杀了自己的师父吗?”
我摇头说:“我不愿意。”
阿良打了个哈哈说:“那还说个屁!”
我朝不远处的阿赞峰看了眼,这确实让我很难抉择,但理智告诉我眼下这种局面应该各为其主,抛开师父和徒弟的身份,我们现在不过是受客户雇佣的阿赞,我们要为自己的客户着想,不管是为了阿笛还是为了自己能活着,我都该站在阿笛这一边,虽然这很艰难,但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阿赞峰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对我进行考核,这说明他把我看的很重,我很感动,但感动归感动,事到如今我必须出尽全力去对付阿赞峰!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的嘴角尝到了一丝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