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无序,这是为数不多适合用在这里的形容。

——仿佛是从地狱吹来的一般,飓风呼啸不止,穿过孱弱的身躯,留下的是刻骨铭心的寒冷。

一个激灵,任云生猛地睁开了眼睛。

黑的、白的、黄的、青的,无数道颜色在他眼前更迭幻变,时而组合,时而分离。这高速的变化实非常人的眼睛所能忍受,他紧接着试图闭上眼睛来缓解,但却怎么也做不到,只能看着色彩变幻,逐渐连成了一帧帧有序的景象图:

十余名英武的战士在厮杀,他们形貌各异,所持武器也无一相同。中华传统的三尺长剑、西方重骑的银白巨枪,更有阔锤、重斧、弯弓及诸般奇门兵刃。而锋锐所指之处,是数千万只丑陋凶恶的鬼怪!

他们无不是以一当万的绝顶武者,如风卷残云一般迅速掠过战场,十几人之力,竟将数千万只鬼怪打得节节败退。直到其中一人大吼:“它们杀不尽的!这里······很快就要完全堕落了!”

“必须马上封闭关口!”另一道声音回道。

这种旁观的感觉很奇妙,好像所有的细节都能一览无余。任云生闻言下意识地扫视过战场,最终在一处陡峭山崖处寻到了他想找到的东西——关口,或者说平行世界的通道口。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永远回不去了!关口一旦封闭,我们也会被困在这里啊!”一个瘦高的黄脸汉子喊道。

“那又如何?我们本就是已死之人,即便受困于此,亦不过不生不灭。况且我们的本······已超脱于轮回,又何来我们永远回不去一说?”

“好了!莫要再说闲话!时间紧张,你等在此奋力厮杀,吾去封锁那关口!”说罢,一个身形极是高大的绿袍男子逼开群鬼,倒拖着手中大刀向山崖冲去。

任云生的视角随着他一同前去,绿袍男子瞬息便至,只见他毫不犹豫,高举大刀迎光砍下,紧接着光芒骤盛,无匹炽烈的光向四周悍然爆发开来,向整片战场,乃至整个世界飞速笼罩而去······

······

任云生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起来。

冷风拂过,他才发觉身体已被汗水浸透,不禁打了个颤。思维在这一颤后渐渐清晰,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目前的情况:

我死了吗?或者说,我活下来了?

他想要查看一下身体的伤势,然而大脑发出了指令,手脚却无法动弹。低眼瞧去,双臂双腿都已不见,只剩下了半截上身,也遍布着狰狞的裂口。现在的他除了半截身子,就还有一个负责思考的脑袋了。

原来都是真的······

任云生记得自己使出了燕返,而身体承受不住那么强大的反噬,崩溃消解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本来预定了死亡结果的他却活了下来,难不成是自己运气极好,顺带着把灵子聚合仪也破坏了?

想到这儿,任云生不由一喜,残废的事实也不在意了。

看四野荒草凄凄,夜空星辉黯淡,即将迎来破晓,他便知道回归主神空间的时刻还没到。只要撑到正午,到时回到空间修复身体也是小事一桩。不过这附近显然并非城区,如果他真的好运完成了任务,又是谁将他带到这儿来的呢?

这时,视线里忽然冒出来一个脑袋。任云生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对方脸上挂着很是欠揍的笑容,而这张脸却和自己一模一样。

第二任嘿嘿笑着说道:“哟,你醒啦?”

任云生缓过神来,看到这张脸,心里的疑惑也便迎刃而解。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又救了我一命,可是,为什么?”

“我救我自己还需要理由吗?”

话虽如此,但他真的不怎么相信这个号称和自己是“同一个人”的家伙。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了,就当是这样也罢。以他现在的状态如果对方想杀他,那实在比捏死一只虫子困难不了多少。只需要确定对方没有敌意就是了,其他的他也懒得追问。

正想着,忽听第二任又问道:

“那招燕返你是从哪学来的?”

任云生愣了愣,如实作答了。待他讲述完毕,第二任笑道:“这个木头一样的武士啊,当初我求了他多久,想让他把这招教给我。他却说要我拿好酒来换,但我上哪儿给他找好酒去······唉,没想到他却教给了你。”

“你认识他?”任云生被勾动了好奇心。

“当然,我认识的可比你想象的多得多呢,嘿嘿。还记得那个追着你们砍的关羽吗?那个我也认识。”

“额······那个我也认识。”

第二任顿时哭笑不得:“废话!我指的不是你那种认识。他们都是强大的武人,使人类史熠熠生辉的人物。正所谓有多大能力担多大责任嘛!因为他们出色的事迹,即便在死后也不得安宁。”

这话让任云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刚才“看到”的景象,心下慨然。

他确实认识,因为他曾亲眼目睹了他们英勇的身姿。

那些是英灵吧······结合萧宏律的话,任云生就是白痴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了。《如月车站》这个世界很久以前曾经经历过一次险些毁灭世界的大危机,是那些被称作英灵的战士出手,消灭了绝大多数鬼怪,并将已经堕落为【阴界】的土地分割了出去。

这也是地铁通往的那个地方——鬼怪世界的前身。

萧宏律的这番话不仅解答了他们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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