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姬醒来已是两日后,接到传信的晁衡大喜,当即骑上白马,前往城南。当晁衡到得姬神医的家时,不见姬神医的踪影,以为他又进山去采药了。

来到房前,公孙施与苏姬正在促膝长谈,晁衡一时兴起,想听二人谈论什么,因而悄悄地躲在门外偷听。只听得苏姬道:“这几日不在,门中弟子不知乱成何样了?”公孙施假意责怪道:“姐姐就是劳碌命,已经伤成这样还惦记门中弟子。“苏姬笑了笑,说道:”妹妹应该知道,纵横门负责收集江湖中异派的动向,倘若异派有何不轨的企图,也好早些派与正派各门知晓,从而早做对应之策。“

公孙施道:”离了你苏大门主不会天下大乱,你安心养伤便是。“又调笑道:”你若是不早些康复,我倒怕公子寝食难安。“

苏姬羞涩道:”说的好好的,你为何提起公子?“公孙施故作大惊小怪道:”姐姐你不知道,那日,公子将你抱上马车,一直都不肯放下,满脸恨色,心里都是疼惜,只差哭出来。到了这里,他已是精疲力尽,但是他还不肯将你放下,直到将你放下榻上。我可以看出,公子那时早已虚脱。“

门外的晁衡听闻,差点笑出声来,心想,这个公孙施真会添油加醋。榻上的苏姬仿佛若有所思,淡淡一笑,摇头道:”妹妹真会无中生有,公子心里想得什么,你如何知道?“

公孙施道:”我虽与公子只相处了几日,但我能从他的一举一动中,就知道他想什么。“苏姬笑道:”你说得如此玄乎,如同你二人长了一颗心。“公孙施道:”姐姐真是孤陋寡闻,这就叫心有灵犀。“

苏姬听闻,浅笑嫣然道:”是啊!姐姐是有些孤陋寡闻,对男女之情一窍不通。“公孙施方知说错了话,急忙解释道:”姐姐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苏姬微微一笑道:”姐姐也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对公孙施诉说道:“姐姐自幼无母,父亲生得肺痨,又不肯放权,因而在他生病之时,门中事务常常无人打理。我在十岁那年,父亲就教我处置门中事务,而我也是愚笨,时常做出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来。父亲孜孜不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在我十五岁那年,一病不起。”叹了口气又说道:“刚接任门主之位时,门中舵主中些人真心实意辅佐,有些人表面恭敬,暗地里却阳奉阴违,处处落井下石。我背地里时常落泪,想想这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纵横门门主之位,对我而言却是一种负累,是一种恐惧。因而很长时间,我都怕见到门中的那些舵主,实在躲不过去只得装病。”

公孙施听得有些入神,苏姬笑道:“等我渐渐长大,也慢慢想通了,对门中之人,必须赏罚分明,恩威并施。经心腹之人密报,河南郡舵主殷生,代郡舵主张桥,汝南舵主黄平,东阳舵主华辊,颖川舵主林蜛五人在长安商议,欲乘父亲三周年祭日凭吊时发难,夺门主之位,准备推举殷生为门主。纵横门有一门规,所有舵主不得私下会面,否则以谋逆罪,身受九九八十一刀之刑。”说到这,苏姬仿佛又重回那时,脸上带着严峻的神情。

公孙施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催促道:“姐姐,后来呢?”苏姬嫣然一笑道:“方才有些走神。”又继续说道:“当我听闻此事,心中又恐惧,又恼怒,又担心。他们皆是父亲的结义弟兄,父亲对他们信任有加,但他们却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来。于是我狠下心来,与邻近的两位舵主商议,让他们秘密将手下弟子,带到临邛,暗中埋伏起来,待他们五人发难时,一举拿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武陵郡舵主巩义早已被五人所收买,到父亲祭日那天,突然临阵倒戈。”

(本章完)


状态提示:287.促膝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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