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晏狗···”向之衡在办公桌前写着病历,一字一划,带着愤怒的情绪,写得又快又用力,本来就字迹潦草,这下当真是完全看不出来。

“老子他妈好歹也是个大男人,睡地板像什么样子,就她牛逼,就她老大,我操了。”他一边骂骂咧咧,丝毫不理会已经盯了自己五分钟的同事,“我待她像宝贝,她待我如狗屎,大街上随便拉来条狗在她眼里都比我强。”

“向哥,这是那个···那个病例报告,我放你桌上了啊。”实习生王裕小心翼翼地凑近他说道。

下一瞬间他就被吓得不轻,只见向之衡将眼前东西一推,神色激动:“你说说现在女人都怎么想的?”

“啊···啊?”他像个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连游戏我都是玩了就压箱底,之后碰都不会碰一下。对那晏狗呢,老子事事哄着她向着她,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让我睡地板?”

向之衡越说越生气:“我睡床怎么着了?睡床都碍着她?我他妈就算有非分之想肯定也不敢这么快动手啊,我他妈打得过她吗?睡一张床怎么了?酒店是她家开的不成?”

“什么叫大床房?啊?一个人睡那能叫大床房吗?不就是让两人睡的,哪儿来的脸让我睡地上啊?真他妈过分,我怎么会碰上这么不讲理的女人?”

“我操现在把她牛逼的,告诉你啊王裕,对女人就是要来硬的,太顺着心意就是不行,你看看我落魄到睡地板了都,妈的。”

王裕咽咽口水:这向之衡在他眼里一直是个遇事冷静做事稳当的师兄,哪见过他这样失控骂人的时候?听他说的一番话,莫不是被哪个女人甩了不成?

他骂了会儿才慢慢冷静下来,生无可恋地摇头叹气:“我对她那么好,女人都是骗子,都是王八蛋,陈世美,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还是只有游戏待我最好,一句怨言没有,更不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逼我睡地板。”

“师兄,你也别太难过。”王裕同情地拍拍他肩。

哎,谁没个失恋的时候呢,想当年他也是被女生甩,日日夜夜买醉过来的。

“天涯何处无芳花,这个不行就换个,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你说是不。”

向之衡托着下巴,盯着地上发呆:“晚了,你说的太晚了,老子已经死树上快半年了,尸骨未寒,全留在上头。”

最后,两人是唉声叹气地交流了半小时,互相倾诉烦恼,就差点没抱团大哭。

动情之时,向之衡电话响起。

他本是一脸愁绪,看着那号码双眼都明显亮了许多,边笑边腻歪地来了句:“喂,晏晏啊。”

王裕抹抹眼泪:这画风怎么转变那么快,刚才气氛不挺好的吗?

“真的?哦,行行行我现在过来,等我啊。”他兴奋地挂断,朝他扔了几张纸巾,“兄弟你先哭着吧,我家晏晏特地给我送饭来了,回见啊。”

※※※

晏芝确实给他带饭了。

但不是“特意”。

只是来医院看望同事时,非常自然顺手地帮忙带了他那一份。

她等在门口约莫五分钟,才看见向之衡过来,笑得还一脸欠扁:“我以为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没想到还挺有良···”

“···挺贤惠的。”他临时改口说道。

“你之前不是说忙的时候会来不及吃饭吗?”她侧身,一脸无所谓,“反正正好来看同事,就多带了份。”

“是顺手。”她特地又强调了一遍。

向之衡哪听得进去:“行,辛苦了啊。”

晏芝见他一脸傻样,隐隐有点无语。

她说了几句便打算离开,向之衡却坚持要送她到楼下,所在的楼层并不高,两人正准备顺着楼梯下去,一拐角,看见走廊尽头有些躁动。

三五个医生推着辆医疗车,上头躺了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男子,看上去已经失去了意识,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旁边一人努力给他坐着心脏复苏,神情虽然冷静,但是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几人迅速将他推进手术室,家属被拦在门外,正哭得撕心裂肺,有一个还是已经头发花白的老人,双眼红肿得不行,直让人觉得悲痛叹惋。

晏芝心里忽然有些难过,心情一下子沉重了不少。

医院从来都是一个充满死亡跟新生的地方,绝望同希望并存的神圣之地。

侧头看向之衡,他神色肃穆,以往的嬉笑刹那间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沉默。双目幽深,不知道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她忽然发现,身边这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高大,沉静。虽然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样子,但他确确实实在关键时刻,让人觉得可靠又安心。

“别看了,走吧。”他拉过晏芝,安慰似的拍拍她肩膀,笑得温和,“走吧,送你回去。”

晏芝觉得他跟以往相比,好像多了点什么,但是又说不上来。

只是心里感觉,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是一个温暖又细心的男人。

※※※

“其实在医院工作,心理压力应该很大。”晏芝插着口袋漫不经心地跳下楼梯,“每天看到各种病人,伤病或轻或重,很难受吧?”

向之衡说:“是挺难受。”

“但是没时间难受。”

她抬头看他,向之衡低着头,神情温润柔和:“如果一心只忙着伤心难过,就会错过很多更痛苦更绝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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