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清水千依放下手术剪后,一头栽进办公室用来睡觉的沙发上。这是她今天站在钢板床边第五十一次模拟手术的缝合和打结。

瘫在沙发上,细臂遮眼。她认为,如果只是进行左心室心肌梗塞慢性肿瘤切割的dor手术的话,难度应该不大。于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迹部少爷赶紧来住院,先进行一次全面检查。

由于昨夜没怎么合眼,今天一天除了照看医院里的病人,她还要抽出时间做手术的模拟练习。现在清水千依很想安静的休息一下。可,这会儿她刚放下手术剪,忍足就来死缠烂打,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挤得她浑身不爽。他非得问个明白,迹部有没有因为昨晚的事生他气?有没有打算和他绝交?诸如此类的。

清水千依坐起推开他,有气无力的说:

“已经是有富婆养的人,别来烦我!”

现在哪是考虑要不要绝交这些小事的时候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缝合和打结的手。

“再来一遍。”她小声嘀咕,说着,起身,准备练习。

谁知忍足立刻擒住她的手,很是激动的说:“你别再练了!你数数自己今天练习了多少遍?你吃午饭了么?你吃下午茶了么?这个手术就算你练到手废了,也只是徒劳!”

“dor手术而已。一定可以的!”眸子溢满坚定的信念,她细眉却深锁。

“说什么傻话呢!如果只是简单的dor手术,谁来做这个手术都一样。但是……”忍足顿了顿,声音随后也低沉了下去。

“患者在18岁时,已经做过一次左心室减容手术了。考虑到伤口相当的粘连程度,可以预料到这是一次高难度的手术。”

的确。九年前,左心室减容手术刚刚经过临床普及,本身难度就很高。全日本首个研发出这个手术的医生就在明真医院。

他继续擒住清水千依的手,感觉她今天连甩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这个手术,不仅需要一个全力以赴的优秀团队,而且治愈成功率只有百分之零点一。你知道吗,清水,患者18岁那场左心室减容手术的主刀医生就是井上医生。”

并无多余的想法,她拖着下巴深思。她仍然在寻求出路——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可是,现在要在日本找到心脏捐赠者就不太可能。而且还会有tr和肝功能不全并发的可能性。说白了,能不能支撑到手术都是问题。我们现在要做的就只有把实情告诉患者,才是真正的为患者考虑。”忍足的声音很低,听着很在理,可清水千依现在完全是吃了□□,铁了心的状态。

“左一个‘患者’,右一个‘患者’,少爷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是朋友,也是患者。而忍足现在更多关心的是:“可是,在有病变的情况下,移植心脏绝对不行。这是违反规定的!”

“我知道!”

“会被吊销医生执照的!这样也行吗?会做不了医生的。”

顿时,只觉浑身乏力,她再次瘫坐在沙发上。忍足松开了手。

如果,忍足九年前没有亲眼目睹迹部病重的那段日子,他现在的反应一定跟清水千依一样坚持。不舍,可不舍又能怎样?不舍,是能治病还是能换个心脏给他?

那年,迹部高中毕业后,去了剑桥大学商学院学习工商管理。半年后,因为突忽其来的剧痛,休学回日本小作修养。检查之后,才知道是心脏发生了病变,必须即刻做手术切除病变的部分。那个时候,迹部老爷对他的治疗不闻不问。好在,迹部那时养了一贵里贵气的狗,名叫太子·爱新觉罗。他在带着他的太子逛公园的时候,认识了把山狮当宠物养的麻醉医。这个麻醉医不但颇有名气,而且阴阳怪气,是个看一眼就能说出别人体重的天才。每次忍足听到那个麻醉医,也就是他现在的师父,叫着迹部“53公斤”时,他的心都碎了。

都是托了那个麻醉医的福,手术很成功。

“做不了医生又怎样?45公斤就算不做医生也可以去大学校园里,画luo体画赚钱啊,对吧?”

人未见,声先到。下一秒,走进来一个身穿紫红色手术服,长相颇为猫像的小个子女人。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的漫画书,淫...笑着。

这个长得像猫的小个子女人,已经没有同事记得她姓什么了。除了忍足叫她师父,其余的都统一叫她小明。

一般的情况下,清水千依不会同情一个人,但当她知道小明是个弱视,还是一个10岁孩子的单亲妈妈时,她同情她。

后来,她发誓永远不会轻易同情一个人。因为有人告诉她,小明除了是一个出色的麻醉医,药剂师之外,她做过高中生物老师,警视厅的室长,酒保,送过外卖,摇过奶茶。另外她还做过生意,是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是北美最大的射击俱乐部的所有人兼射击主教练。

呵呵,清水千依本来没有那么仇富。她身边的怪咖同事,不是二世祖就是富婆。她一个孤儿院出来的穷苦大众,能在这个医院生存下来就已经很奇迹了。

小明站累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挤开了忍足。清水千依就在她耳边嘟囔,叫她无论如何都要参加手术。

还戏剧性的添油加醋,把迹部老爷是如何丧心病狂将的将儿子打入深渊的故事告诉小明。她把迹部少爷说的要多惨有多惨。

可小明抬起她疑惑的水眸,盯着她,浅笑道:“这个a&k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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