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的。”

“唉,姥姥活了大半辈子了都没活明白。你说我咋就那么虚荣呢,咱有啥高兴的事就自个儿猫家里头高兴就完了呗,我非得去跟街坊邻居显摆。显摆出事来了吧。”

“这不算什么大事,真的。人人都有自己的工作、生活,对我的事也就是一时新鲜,过了这个风头就没人管了。别哭了,姥姥,眼睛哭肿了就不漂亮啦。”

姥姥噗哧一乐,“都老么卡哧眼的了,还漂亮啥。”笑完又搂着墨北叹息,“我大宝贝这么好,那些王八犊子还想往孩子身上泼脏水,真是黑心肝。”

墨北就跟着骂:“对,黑心肝。”

姥姥说:“那么大的人了,欺负我们家孩子!真不要脸!”

墨北附和:“对,太不要脸了。”

姥姥说:“我就不信这事要是摊他家孩子头上,他还能嚷嚷什么伪天才、知情权。敢情别人家孩子都是垃圾堆捡回来的。”

墨北说:“对,捡回来的。”

姥姥说:“胡说,我们小北可不是捡回来的。”

墨北说:“嗯,是我爸拿用完的药瓶跟人换的。”

连姥姥带墨向阳、孙五岳都被逗笑了,墨向阳这才得空跟姥姥说话,好一番开解。一家子都担心老太太因为内疚,把火积在心里,再做下病来,所以是怎么轻松怎么聊。

但避开姥姥,墨向阳还是不禁忧心忡忡地对墨北说:“儿子,别管外面怎么说,有事爸替你抗着,你别上火啊。”

墨北笑了:“爸,我真没事,我就是担心你们受影响。今天可不是休息日,你请假来的?是单位里有人说什么了?”

墨向阳伸手在他鼻梁上一刮,有点得意地笑:“小机灵鬼,什么都能猜着。唉,单位里倒还好,顶多就是有人说两句羡慕的话,再问问是怎么把你给教成作家的,至于背地里说什么我听不着,就当没有。不过,这两天居然有外人来找我问东问西的,都干扰到别的大夫看病了。正好我也担心这边的情况,就干脆请了几天假,过来看看。”

墨北想了想,语速缓慢地说:“唔,你么,我其实也不太担心……”

墨向阳怒了:“哈?臭小子!我可是你爸。”

一把将儿子拽过来呵痒,爷俩儿好一顿闹腾,末了才帮墨北揉着笑疼的肚皮,说:“好儿子,人哪要是能活八十岁,你现在连三分之一的路都还没走完呢。有些挫折能在少年时期就经历,总好过顺风顺水活到七十岁才突然遭遇。眼前这事虽然是个麻烦,可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就看你能从中学到什么。”

墨北难得地撒娇,“有爸爸帮我抗着呢,我不怕。”

墨向阳终于又体会到了自己在儿子心目中身影伟岸的幸福。

这天夏多被同寝的戴永拉去凑数打篮球,对手是化院的,班上不多的几个女生都被常妙云叫来拉拉队助威。常妙云不知从哪里弄了彩球花来,给每个女生都发了两个拿在手里,一喊口号就举起来哗啦啦地晃:“92电信1加油!92电信1,比赛拿第一!”

弄得化院的人直嘟哝:“不是说好了打着玩的吗?怎么就成了比赛了?”

戴永也不好意思了,他喜欢常妙云,所以就想把人约到这儿来展现一下自己的“英姿”,可没想到常妙云领会错误。

因为电信一班的姑娘们的口号声,聚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也有化院的人,就不服气地也大叫起来:“92化院2,决不当第二!”

好么,场上打球的小伙子们被逼上梁山,不认真也不行了。好好一场友谊赛打得火星四溅,最后夏多这边险胜三分。

常妙云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戴永露出自信的英俊的灿烂的笑容等着她投入自己的怀抱,可是,姑娘在他面前拐了个弯,奔着夏多去了。

“夏多,你行啊!刚才那个反手灌篮太帅了!”

夏多谦虚地笑笑:“还不是跟戴永学的,他才厉害呢,高中就是篮球队的,好多技术都是他教我的。”

常妙云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过去了,拉着戴永热烈地讨论起nba、cba来,戴永悄悄给夏多比划了个ok的手势。夏多偷着乐,作为同寝室友兼同班同学,他要是看不出来戴永对常妙云的意思,那眼睛可就白长了。

打完球出了一身汗,夏多想回去洗个澡,还没等离开篮球场,一条洁白的小手绢就递了过来。夏多连忙对拿着手绢的鲁晓燕笑笑:“不用了。”

鲁晓燕抿嘴笑笑,收回手绢,又递上来一瓶可口可乐。

夏多说:“我不爱喝甜的,一会儿回寝室喝水就行了。”

鲁晓燕说:“正好我也要回寝室,顺路一起走吧?”

两人的宿舍楼正好是只隔着一条小路的,夏多不好再拒绝,只得在其他人戏谑的目光里和鲁晓燕并肩而行。

正因为清楚鲁晓燕对自己有意思,所以夏多更不愿意跟她有牵连,便有意迈开两条长腿加快脚步。鲁晓燕娇嗔:“你走太快了,等等我呀。”说着伸手牵住了夏多的衣角。

夏多只好慢下来,借着撩起衣服下摆擦汗的动作,让衣角从鲁晓燕手中滑脱出来。

鲁晓燕说了几句话,夏多都只是用“嗯”、“啊”这样的单音做答,让鲁晓燕明显感觉到他的冷淡。但是,突然一句话飘进他的耳朵里,夏多一下愣住了:“你说什么?”

“上次我们去江边玩,你领去的那个叫墨北的小孩,现在好多人说他是骗子。”鲁晓燕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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