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易学佳要和周礼诺一起去深圳跟组,所以她请自己的妈妈早一些来北京,刚好过完春节马上买票去的话,还能赶上机票价格的低谷,这来机票钱自然是由易学佳承担,虽然周礼诺想代为支付,但是她死活不肯,毕竟自己也是有工作的人了。
周礼诺是一早就知道易学佳的妈妈要来北京过春节,所以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周曙光也来了。
还有几天就要过春节了,而春节的前一天是情人节,梁枫特地早早飞去香珠市陪了爸爸几天之后,又火急火燎地飞来,就是为了能在特殊的日子陪在周礼诺身边,不过周礼诺对节假日一直不敏感,因为她觉得这所谓特别的日子,大自然并不在乎,该刮风下雨一个不少,并不会因为人类定下来“特别”,就给你在天空挂上彩虹。
下班家的路上,她一边开车一边用外放听梁枫留下的语音“后天你想怎么过我订餐厅”
她微微皱眉,并不想为了一个仪式感特意盛装去和已经知根知底的男朋友,在商家翻了三倍价格的日子里,去装模作样地吃一顿被精心打扮但味道并无惊喜的饭。
接着看见易学佳弹出的一条语音,她立即联想到情人节那天易学佳怎么办放着她一个人过吗于是边思考着该怎么让梁枫找一个适合三人过节的场地,边开了易学佳的语音消息。
“诺诺,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妈妈来了,现在我正在机场接她呢”
听到这话时,周礼诺笑出了声,心里想这个傻子,她妈妈来了,叫她做什么心理准备呢然而听到后半句时,她的笑容便凝结成霜了
“我没想到她把你妈妈也带来了她怎么不告诉我呢,太突然了,总之等会儿你家会看见你妈妈也在,你不要吓一跳”
周礼诺此时此刻已经吓一跳了,她差儿就猛踩油门冲过一个红灯,终她控制住自己猛然加剧的心跳,将车缓缓开到一个安全的过道沿路边停下,整个人虚脱般趴在方向盘上大喘气,已经有六年没见过周曙光了,她也觉得奇怪,自己已经是一名经济独立的成年女性,为什么一旦要面对自己的母亲,还是会浑身汗毛倒竖,惊慌失措她的母亲就像是一片覆盖在她瞳孔上的阴影,无论往多明亮的地方望过去,这片黑斑如影随形。
平复了情绪之后,她打电话给梁枫,“喂”
梁枫对于周礼诺主动来电感到很是惊奇,很紧张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事情”周礼诺抚着额头说,“就是,想告诉你,我妈妈来北京了。”
她不需要说多,从小一起长大的梁枫便明白了她全部的担忧和惊慌,于是“哦”了一声,表示“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不到半秒,他补充,“要么,我现在就过来吧如果你觉得和她在一个屋子里怕打起来。”
周礼诺因为脑海里速闪现的一副梁枫与周曙光对峙的画面,笑出声来,她挑逗般柔声发问“那你是想替我挨打呢还是帮我打她”
难得见到周礼诺淘气的一面,梁枫也笑了,他的声线笑起来像是热带岛屿上的海风,有儿微微发烫还有一些温柔与粗鲁混合的触感,“你是和佳佳粘在一起太久,也皮了吗我看情况呗,你站上风,我就助威,你站下风,我就听你指挥。”
周礼诺抬手捋一捋头发,感觉插科打诨之后,心情放松了一些,长叹一口气道,“胡说,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什么正经人。”
梁枫又是一阵笑声之后,认真地说“你别怕,有我在,什么都伤不了你。”
“嗯。”周礼诺头,挂断电话之前,也真诚地应道,“梁枫,有你在真好。”
怕什么呢现在她有梁枫和易学佳在身边,周礼诺直起身子,挂挡往家的方向开去。
临到家门前,她发微信问易学佳到哪儿了,见到她还在来的路上,才松口气去打开门,面对着一尘不染的房子,她竟不自觉地收拾起来,然后又补了妆,换了一身衣服。
后无事可做的她坐在沙发上揉搓着双手,平时习惯了听见易学佳穿着拖鞋四处走动的声音,此刻竟觉得周遭寂静得可怕,她把电视机也打开来,调到正在重播综艺节目的频道,让嘈杂声灌满空间。
没多久之后,她因为听见了脚步声而匆忙站起来,好像迎宾小姐般站在门口,拉开门首先看见的是易学佳,她正一手拉着一个行李箱,不住头招呼,“妈妈,阿姨,这边。”
先进门的是林碧光,她见到周礼诺时明显眼前一亮,亲热地拉起她的手来问东问西,“哎呀,诺诺,你这,变得这么漂亮了,以前就好看,现在简直就像明星一样。”
在她的身后,周曙光阴阳怪气地接上一句话,“她要真是明星就好咯”
林碧光老了不少,当初为了还债,她随着老公四处奔波接活儿,苦了好长一段时间,虽然还是一头漆黑发色,但脸上大的皮肤多了许多经历长久日晒留下的斑,暗沉了不少,皱纹也多了几条,周礼诺对她身上穿的旧装有印象,逢年过节或是去吃酒席时,林碧光才会穿上这件鲜红色的长外套。
至于周曙光,因为一直享尊处优所以外貌的变化不大,她穿着高领毛衣和长裙,学着法国贵妇的样子批了一条大披肩,头发很是时髦地扎了个半丸子头的造型。
在北京这些年,任美国曾经来看过几次女儿,每一次都背地里塞了些钱给当时还在读大学的周礼诺,他总是在道歉,因为工资卡在周曙光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