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说得对,是老朽多虑了。还是我们商议正事重要。”粟立榕点了点头,放过了守卫头领,向身旁的贵客作出“请”的手势道:“这里不是议事之地,我们进书房详谈可好?”

那秀雅男子有礼地一拱手,“盟主先请,晚辈跟随于后便是。”

粟立榕哈哈大笑道:“粟某不敢妄居尊长啊!世子,我们还是一同走吧!”

秀雅男子一笑:“也好。”

短短数个话语太极间,他便摸清了粟立榕的态度,满意地在心里点了点头。

再说常棣和卫琳琅一边。

卫琳琅之前根本没想到常棣的轻功在几个瞬息之间竟跨越了那么遥远的距离,直达目的地——武林盟主粟立榕的书房,这才不小心让声音脱口而出,暴露了自己和常棣的方位,想起来实在是后悔不迭。

他们前脚才摆脱了守卫们的猜疑,后脚便听见有人进入书房的声音,内心俱是叫苦,怎么刚好赶上如此不巧的时候?

这书房被门廊和巨大的屏风分为内外两间,外间甚大,有整齐排列的书柜,宽阔的案牍,高耸的八宝架,以及华丽的坐榻;内间则小上许多,有舒服的软榻和一些食物备着,看样子是供人小憩的地方。两旁各有偏门,九成九通向仆人随侍的耳室。

卫琳琅内心发慌,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书房根本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除非上房梁。不过上了房梁之后他们两个的危险骤增,因为马上进来的那些人只要一抬头便能看见他们。

卫琳琅正处于绝望中,想转头看看常棣在做什么,却不防被他一把拉进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地方。

身侧有轻得仿若未闻的“咔擦”一声。

这下她学乖了,没有立刻开口问什么,而是捏了捏常棣的手,仰头去看他。谁知常棣这回倒是轻松许多,他拉下覆着卫琳琅的脸的黑布,一低头便亲了上去。

小鸡啄米般亲昵了几下之后,常棣笑道:“琳琅有什么想问的?”

卫琳琅听着耳边一步开外的脚步声,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常棣:“外面的人……听不见?怎么回事?”

常棣的眼睛总是那么锐利而明亮,就算在完全没有光源的秘道中,卫琳琅也仿佛觉得能毫不费力地看清一样。

“世子请这边就坐。”二人听见粟立榕道。

秘道空间狭小,或许叫它密洞还差不多。

常棣身量略高,站着颇觉难受,便搂着卫琳琅坐了下来,轻抚着她包在黑头巾下的秀发,耐心地解释道:

“凡是达官显贵或是富贾泰斗,为了在不测时保命,都会在重要的几处,比如书房、寝房等地挖掘许多或供藏身、或供逃生的密道。你即使没有体验过,但也该知道这些事吧。”

卫琳琅点头,她家里是没有这些劳什子玩意儿,但是的确很多高门大户都私设地道、密室。

“我太清楚这种东西了,魔教总坛的密道可谓错综复杂。一旦进入密道,外面不可闻其声,里面却可将外间一切动静听入耳内。这也是为何密道所在只有心腹亲信才能知晓的原因。”常棣轻哼了声,自信道。

“这些密道花样繁多,但是其机关的架设也就那么几种,受制于技术,不可能太离谱。所以只要经过长期而系统的训练,便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机关之开阖处。对于学习、专攻机巧之术的人来说,设置机关、隐藏机关和勘破机关其实是一场你来我往的战斗。”

“世子实在不必客气,”这时,外间的粟立榕又道,仿佛叹了口气,“我与令尊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你们有何难处,只要办得到,粟某自当出一臂之力,此为情义,世子无需客气。”

“原来在我发呆的时候,你竟是找机关去了?”卫琳琅有些不服气,她伸出手指戳戳常棣,“你早听见了有人前来对不对?才能提前准备。”

“的确。”常棣笑着承认,他的确闪进书房前便知道马上会有人进来,“如果是武林盟主一人前来,凭他的武功,我可能需离得很近才能听见。”他顿了一下,“可是还有一人随他而来。此人不修武功、没有内力,脚步声轻易被我捕捉。”

“既然盟主这么说,我再劝便是不知好歹了。”外面书房的另一人回答道,声音如春来雪融、清泉流淌,让人好感频升,“感谢之语似乎多余,粟盟主,您既与家父渊源颇深厚,不如在私下里便与在下叔侄相称,您看如何?”

“哦?此为何人?”卫琳琅趴在常棣怀里,将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仰着头顺嘴问。

“松贺州藩王世子,昭明。”常棣侧过头,虚望着外间,很是确定地说道。

“昭明?!”卫琳琅惊得快要跳起来,“武林盟主和藩王世子凑到一起做什么?”

“贤侄此议甚好,粟某,不,愚叔的荣幸啊。”粟立榕哈哈笑了几声便答应了下来,过了会儿却正色道:“贤侄,粟某说的话并非是客套。二十年前若非令尊相提点,粟某绝无可能单凭自己突破至后天境界。可惜后来在后天境界中进境缓慢,在皇陵中又没有得到多大好处……”

“这次看起来是帮助你们做事,实际上却是粟某在武道上的最后一搏了。若是还不能突破至先天之境,那便是粟某此生此世没有这个能力和福分罢。”他仿佛认命般摇了摇头,唏嘘不已。“也算是对得起我这一生追求了。”

“……嘘,小声些,你若是在这里尖叫,他们难保不会听见。”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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