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出去之后的第二天, 玉裁就让冬雪宣布了填补两个大丫鬟的人选,伴月和出云两个人听了, 都极高兴, 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感觉。两人兴兴头头地去小厨房订了两桌子饭菜, 请撷芳阁里的丫头婆子们一起热闹一番。

玉裁听了,也不多管, 只是让冬雪派人看着些要紧的地方, 其余地方当差的丫头婆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让她们痛痛快快乐一天,也好冲一冲这院子里头的霉气。

既然玉裁是这样态度,冬雪和夏妍也跟着去凑了个趣儿。到了晚间,冬雪服侍玉裁安寝的时候, 面上还有些泛红。

玉裁见了乃笑道:“这是吃了多少酒?”

冬雪笑着掩面:“小姐又笑话奴婢了。”

玉裁仔细瞧了瞧冬雪, 她本来生的就白净,平日里也不怎么涂脂抹粉, 此时面上泛红, 倒是平添了一分妩媚:“这样瞧着比寻常还娇艳几分。”

冬雪闻言不由咬牙切齿道:“小姐怎么也和那起子没脸没皮的一般了,只会拿奴婢取笑!”

玉裁见她真羞了,也不再玩笑:“今日席上的可都玩得尽了性了罢。”

冬雪想了想道:“若是两个正主儿再相得些就好了。”

玉裁眉头微皱:“怎么?她们在席上还吵起来了?”

冬雪叹道:“她们俩一进府就不和了, 彼此相看两厌, 哪里好得起来?今日得亏有青玉那小丫头说笑话岔开了话头,不然我看呐, 她们定然是要在席上大吵一架的。”

玉裁来了兴趣:“青玉?我素日倒不知道咱们撷芳阁有这么个嘴巧的小丫头子。”

冬雪替玉裁卸下簪环:“不过是个做些粗活的小丫头, 平日里也轮不到她到主子们跟前来, 小姐自然不知道她。”

“这小丫头可用么?”

冬雪手上不停:“还算机灵懂事,嘴也巧,人也勤快,院子里头她的人缘儿一直就挺好。”

“既然这样,怎么也没见人夸过她?”

冬雪伸手取盒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才道:“原本这样的小丫头怎么也能出头,只是可惜她的容貌不太好,不适合在主子们跟前服侍……”

玉裁看着镜中冬雪的神情:“怎么了?可是脸上有什么疤痕胎记?”

冬雪点头:“可不是,她脸上那一块胎记是挺怕人的。”

玉裁拈了一支珠花把玩了起来:“容貌有些瑕疵也不算什么,咱们院子里美人不少,可是有本事的人可太少了。你留意看看她平日里的行事,若是可用,把她提上来也未为不可。”

冬雪诧异道:“这样……太太也不会同意的吧?”

玉裁揉了揉眉心:“至少让她别围着粗活儿打转了。”

冬雪见玉裁认了真,也不好再劝,只得应下了。

次日,伴月和出云一道儿进来服侍玉裁,两人如今分到了一间屋里,也不知晚上都说了些什么,俱是眼下青黑。

玉裁看在眼里,面上却分毫不显,只是任凭她俩在内室团团转着端茶倒水,唯恐手上的活计做得不如对方,让另一个在玉裁面前得了脸。

冬雪和夏妍两个看着她们俩这样,觉得有几分不像话,夏妍瞅着空儿便向玉裁道:“小姐真的不管管那两个?我瞧着她们俩这几日闹得有些不成样子。”

玉裁不以为意道:“让她们俩上来补缺,横竖不过是为了堵上母亲的嘴罢了,她们俩差事干得好不好,其实也没什么要紧。”

夏妍见玉裁不当一回事,急道:“小姐不知道,现在府里都知道咱们院子里头新的两个大丫鬟之间十分不和,都在瞧咱们的笑话儿呢!”

玉裁叹了口气:“看笑话儿就看笑话儿罢,她们俩这样闹下去,大家都看着呢。我要是愿意追究,就能立刻把人换了,若是真让母亲赏我两个伶俐的好丫头,那可就真的没得换了。”

夏妍一头雾水:“既然是伶俐的好丫头,为什么要换?”

“母亲赏的人,再伶俐,也不是我能收伏的,让一个忠于旁人的丫鬟在身边服侍,哼……”

夏妍似有所悟,但是一瞬间之后,又惊觉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捂住了嘴,瞪圆了双眼看着玉裁。

玉裁看她这样,也不再多言:“有些事,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不必往外头说去。”

夏妍脸上犹带几分惊诧,不住点头。

玉裁既然装着不知道丫鬟们之间的暗流涌动,撷芳阁的日子也就这样照常过着。

半个多月过去,锦绣坊和天工阁的衣裳也都陆续做好了,玉裁看着这些新的衣裳首饰,心里却算着苏府阖家启程赴京的日子。

上一世,沈氏也是让她们订好了衣裳首饰,待衣裳首饰都齐备了之后,不过半个多月,她们便举家前往了京城。

想来这一世,也不会有太大的变数罢。

认真说起来,从江南到京城,要走水路最好,上一次她们也是由水路前往京城,没想到半路却遇上了水贼,虽然府上的人都没有出什么事,可是却让众人都吓了一大跳。幸而遇贼的地方有淮阳公府的产业,众人得以休憩了一番,也顺利地走上了陆路。

玉裁坐在榻上,指节轻轻叩着小几。京城,那是一个跟江南全然不同的地方,那里有父亲的嫡兄一家,有母亲的娘家淮阳公府,还有数不过来的达官贵人和难以见到的天潢贵胄们。

玉裁想起前世京城的种种,心里唏嘘不已,当年那一场大变过去,那么些钟鸣鼎食的人家就跟着灰飞烟灭了,可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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