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绛已经习惯了他的‘口是心非’,诚恳做人对于他来说,似乎是件很难的事情。

“你知道四方台有对于弟子的保护条例吗?”南绛已经自动自觉将他归入了小帮手的角色里,非常自然地问道。

“四方台可没有什么保护条例。”衡宁白有些冷淡地说道,“优胜劣汰。”

“完美。”南绛颇有些胜券在握的自信,放下狂言。

在穿白村,四方台一般笼罩与疏通着各方。四方台的拥护者们享受着权力带来的阶层利益,同时也漫不经心地维护着穿白村基本的秩序。

穿白村的每个人都能活得下去,区别只是在于体不体面。它的占地及其广阔,资源不说丰富却也无忧,人类的居住地不过是其中的十分之一。就算以东西南北中五区加以辨别,也只不过是给人以大致方位的印象。

一个人能够勉强生活下去,那发生集体动乱的可能性就会无限降低,除非有一个精神领袖站了出来,促使他们形成一个乌合之众。于是管理者们疏于为群众谋利而重于打压有苗头的出众者,并投其所好以重利‘招安’。

既然不能引发规模过大的斗争从而被四方台的‘猎犬’们有所察觉,那么他们完全可以从利的方面下手干一票,让他有苦难言,只能迫于周围压力之下妥协。

那么他们要如何用利去引诱,而不会让被引诱之人生出歹心,转而向他们下手呢?

祸水东引或者狐假虎威。

南绛暗暗起了笑意。

首先,他们要与潇娘达成合作。这个机会不出所料很快就来临了。

早出晚归的讨生者们以光线的强弱作为时间的信号。黄昏的光晕罩下时,人们自发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收拾完都准备归家了。

南绛与衡宁白两者合力之下,因灵力者的体质优势,屋子也已经初见模型,按照这个进度,南绛很快就能搬出衡宁白的屋子。

这也是衡宁白十分有动力帮助南绛的原因之一。

伴着残阳的余光,南绛坐在地上享受着今日份晚餐。倏然,她的鼻尖耸动了几下,似是闻到了浓重的铁锈味,她停下了碗筷,将注意力放在了屋外。

而坐在小凳子上的衡宁白事不关己地在进食。

“铁甲也是不要命了啊,这样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了。”有些粗狂的声音由远及近。

“哈,也亏得场主仁慈,让我们将他抬回去。”

“场主也只是不想让他占了地,毕竟半死不活还要提供吃食呢。”

“也是。”

紧接着下一刻,响起了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几下似是痛极了的沉闷哼哼。

继而有人大力地敲了敲门,喊道:“嫂子,铁甲哥给你送来了,我们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也不等回应直接离去了。

斗场向来不是一个仁慈的卷钱场所,对于铁甲身负的压力,他们不会怜悯,更不用说施以援手了。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耗费了他们的仅有的善心。

铁甲别无他法,只能增加上场的次数,以期五日内能够拿全灵石去‘赎’潇娘。虽然荆子晋会不会信守承诺也是两说,但好歹有一个能够追逐的方向,让他不至于太过于绝望。

对于他们这些人,生活真的需要拼尽全力来维持。

可是,对于一个普通的凡人,大小小的伤口没有得到很好的养护,且体力流失得厉害的条件下,连续上场无疑是一个非常大的负担。

没有任何意外,铁甲的心急让他吃到了苦果。倒在台上的那一刻,他放空了思绪,眼前似是看到了旧时的小桥流水,耳边隐约有桃花村中稚童的笑语,与萦绕在鼻尖的桃花糕香气。

南绛起身蒙了脸,扯了扯衡宁白的袖子,示意他跟上。

衡宁白一脸不情愿地系上面巾,走了几步又有些恋恋不舍,回头瞧了几下,而后被南绛硬是拖着出了门。

与此同时,邻居家的门也被打开了。

潇娘扶着门框,视线微微向下移,便看到了丈夫的毫无知觉地躺倒在地。她的胸口起起伏伏,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忽然,她似是反应了过来,急忙地欲上前扶起丈夫,腿却软得无法支撑住她的重量,刚迈出步子便跌落在地。

等南绛他们走近前来,便看到潇娘神情怔怔地坐在脏污的地上。

南绛示意衡宁白背起倒在地上面色潮红的男人,自己则用力扶起潇娘,朝着屋内走去。

潇娘见了他们的装扮,也认出了南绛是早上的入室者,并没有抗拒。

他们待到潇娘为男人清理好伤口后,南绛便开口商谈:“潇娘,你们的状况已经不容乐观了,你有想过五日后怎么办吗?”

虽然之前她们有过冲突,可是在潇娘孤立无援时,难得有人扶她一把。如今她们也算是有共同的敌人了。

“最差不过是与他为奴了。”潇娘寻了把椅子坐下自嘲道,“如今又有什么万全之策呢?况且他受伤那么严重,把我自己卖给荆子晋,也还能有个伤药留给他。”

潇娘早先想着,不如二人一齐搬离东区,这样荆子晋也就鞭长莫及了。

然而,荆子晋似乎早有预料地向潇娘下了言灵,每当到了东二区的边界,潇娘身体便失去了控制,无法再踏前一步了。潇娘熟知荆子晋的言灵解法,却苦于没有灵力运转之能,思及自己多年的残破之身,心便生了颓气。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四人合作,来闯出个阳光大道。”南绛与潇娘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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