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乾双手向两侧平伸, 博雯仔细地帮他披上外袍。

代表后妃最高级别的翟衣被改造成了适于男子的冕服。以深青为底色, 织有五彩翚雉纹, 袖口边缘以红罗为饰,全服共计五种颜色,上绘日、月、星辰、山、凤、雉鸡等十二种纹章。凤钗被改为凤冠, 金革带,云凤纹, 龙纹玉佩悬挂在腰间。

“怎么样?”杜文乾紧张地问。

博雯一点点替他整理好袖口、领口, 一丝差错都不能出。

“颠倒众生。”她笑道, 拿起一个梳子, 帮杜文乾搭理头发。

杜文乾原以为大婚之礼还得有一段时间,然而没想到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要册后、入宫了。

冕服根据他的体型重新设计的,裁缝送来的时候还忧心忡忡地表示是第一次制作男后礼服,生怕杜文乾穿了不合身。试穿之后效果却意外得不错,似乎他天生就适合坐上男后这个位置。

“二少,床上的软垫怎么处理?”

有丫鬟在帮他收拾床铺, 从今日起,理论上他就不再属于杜府了, 需要携带地都要收拾进嫁妆里带走, 其他的均收至库房。

“收起来吧。”杜文乾吩咐。

软垫是专门为孔雀准备的, 虽然那小东西一天都没睡, 最后沦为杜文乾的床垫。

孔雀在前几日突然失踪, 发现后把他急地不行, 直到收到了陛下口谕,孔雀安好,这才宽心。

身边没了一只随时随地炫耀尾羽的家伙,杜文乾稍稍有些寂寞。

一阵脚步声,大哥杜文弦独自走了进来。

他欣赏地扫视着杜文乾:“之前你说的那个黑衣人,我知道是谁了。”

“是谁?”杜文乾好奇地问。

那天纳彩之礼结束后,杜文乾就去找询问自家大哥黑衣人的身份。然而当日宾客着实太多,杜文弦一时也不知他所说的黑衣人是哪位大人。

“是骠骑大将军封奎。“杜文弦答道,“他今天也来了,为仪仗队队长,正在府外等候。”

杜文乾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头上的凤冠的凤尾微微发颤。

“他有跟你说什么?”杜文弦问道。

杜文乾不想给大哥添麻烦,于是摇了摇头,把疑惑都憋在心里:“没有,他就是迷路了。”

杜文弦没有追问,他伸出手,在杜文乾腰间挂上一尊玉质小佛像:“愿入宫后一切安康,如遇到事情,派个人来告诉我们,杜府永远是你的后盾。”

小佛像笑眯眯的,满脸喜庆。杜文乾揉搓了一下,笑着让兄长安心。

时辰已到,杜文乾妆点妥当,在兄长的陪伴下走出侧院。

父亲和母亲都在前厅等待,就连小妹都站在一旁,睁着大眼睛,还不理解二哥这一去是要做什么。

使者立于府外,杜元水出门朝北面跪拜,恭迎使者进府。

礼毕后,使者进入府内,手捧册后文书,司言、司宝各一人站立其后。

“杜元水之子杜文乾,龙章凤姿,温其如玉……”

使者宣册,杜文乾心底百感交集。

在遇到永帝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穿上华丽的皇后冕服,跪在府门口,听着使者把赞美之词砸在他身上。

马上就要成为他夫君的人,此刻应是刚在含元殿内举行完典礼,正在等着他入宫行合卺同牢之礼。

“……恰逢后宫无主,册立杜文乾为皇后。钦哉。”

使者念完宣册,杜文乾再次拜服,使者递过册封文书、皇后印玺。杜文乾接过,并分别授给司言、司宝。

凤舆等候在门外,他在使者引领下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向父亲母亲跪下叩首。

这一叩不符合规矩,但并没有人阻拦他。杜文乾站起时他瞥见了母亲担忧的神情,和父亲说不上是骄傲还是不舍的眼神。

骠骑大将军封奎这次没有穿那身黑衣,换了一套玄色长袍,腰间一柄利刃,站在仪仗队最前端。他浑身的杀伐之气一点都没收敛,使得仪仗队不像是要护送杜文乾进攻完婚,倒像是下一刻就要踏上战场浴血杀敌去了。

在仪仗队伍和使者官员的簇拥下,凤舆经丹凤门入宫,经过中门,在紫宸殿门前下轿,步行至蓬莱殿。

重修完毕的蓬莱殿金碧辉煌,气势蓬勃。殿外一潭小小的鱼池,竟是以杜文乾之前所住被毁的庭院为原型设计,连那几尾锦鲤都和之前养的所差不大。

“皇上希望您就像在杜府里一样,无需因身份变化而作出改变。”引领公公悄悄跟杜文乾说。

庭院的相似让杜文乾真的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样,他望着池水里愉快的游水的鲤鱼,微微愣神。

“噗——”

一条青色鲤鱼从水里一跃而出,溅起几点水花。

它蹦到杜文乾腰的位置,噗嗤吐了个东西在他手上。随即鲤鱼又跌回水里,甩了两下鱼尾,游进池底,消失不见。

杜文乾手里一凉,一只硕大滚圆的白珍珠静静地待在他手心上。

什么东西!杜文乾再往水里看去,满池皆是金色或红色的锦鲤,哪有什么青色鲤鱼。

“娘娘?”公公催促他赶紧进殿,准备进行下一个礼仪。

好像除了杜文乾,谁也没注意到那条奇怪的鱼,唯有手上多出来的珍珠证明了它的出现。

整颗珍珠洁白无瑕,浑然天成,直径手掌大小,森森地冒着冷气。放在夏日,绝对是一块极佳的避暑宝物。

杜文乾握住珍珠,跟着公公走进殿内。

蓬莱殿内更是奢华,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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