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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一抽一抽地疼,但是比起脑袋中的疼,解婉荣反而觉得冷更加难以忍受,为了保住身体里的那一点点的暖意,她连喘气儿都舍不得。她想把伸在被子外面的手收回来,放进软和的被子里,却被人死死地按住。

“乖啊,乖乖地叫大夫把了脉。”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衣物,徐氏只得取了小儿子新做好的中衣过来,天可怜见的,明明差不多的年纪,套在这孩子身上却空荡荡的,叫徐氏心酸不已,她可怜的女儿啊!

是的,她的女儿。

从在玉洺山脚下见到这个孩子,再联想到慧济寺中那高僧莫测高深的话,徐氏几乎是想都不想就坚定不移地相信了——这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

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说出去不是母女俩谁相信!至于为什么失散……徐氏觉得,肯定是某个刁奴趁着她生产手忙脚乱的时候把女儿偷走了!她甚至已经开始思考怎样把这个人揪出来大卸八块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了!

柔柔的声音钻进耳朵里,解婉荣只觉得鼻酸,她往日里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只要撒撒娇,徐氏就千万个答应了,现在她都难受成这样了:“娘……我冷……”

“哎,娘的乖女儿,嬷嬷,快升个炉子……”徐氏头也不回的催促,生怕一个眨眼,这孩子就从眼前消失了,这当口,她满心满眼里就没第二个人!

宋嬷嬷还是穿着出去的那一身,厚重,保暖,这会儿叫屋里的地龙一热,额头都是细汗,她可是夫人身边的一把手,夫人慌了神,她可得当个定海神针:“唉,老奴这就去办,夫人万莫着急。”

她们不住在知府衙门,而是在油坊胡同里买了自己的宅院住着,冬天主子院里都烧起了地龙,这放了炉子烧炭的,只有下人的屋子,可下人用的碳怎么能拿来给小姐用,这上好的碳府里根本就没备上,但是冬天的碳又格外的难买,这么想着,宋嬷嬷在心里开始盘算起来怎么又快又准又好地完成任务。

一脚跨出门槛,帘子还没有放下来,就叫人拉了个趔趄。

“谁……成安你做什么,没看到我正忙着呢吗?”宋嬷嬷一脸的凶神恶煞,她跟成安一个是夫人身边的,一个是老爷身边的,按理说一个掌外一个安内,为了家宅安宁,怎么着也得有几分面子情,可宋嬷嬷偏偏就看他不顺眼,从头到脚!

成安板着张脸,扯着宋嬷嬷的衣袖就把人往角落里拽:“这怎么回事啊?宋婆子你不是陪着夫人去慧济寺上香去了么,怎么……”

宋嬷嬷有些得意洋洋,哪怕是压低了声音也挡不住语气里的兴奋,当年的事,现在府里满打满算知道的也不过就四个人,老爷是一个,她算一个,成安算一个,还有一个就是误打误撞瞧见了的大公子:“成安呐,那真的是小姐啊,你看看她的相貌……”

成安瞪了她一眼:“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相貌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小姐的事儿……你亲自经手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没有成算吗?”

“可是……”宋嬷嬷心下着急,她知道成安说的有理,但是打心里头,她就不想承认这是个错误:“她真的是像极了夫人小时候……”

成安气得都要站不住了,这院子里空荡荡的,他说话也少了几分避讳:“像夫人?如今的皇后娘娘,当年还是徐家的表姑娘的时候,跟夫人不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跟夫人长得像这件事儿很稀奇吗?”他是打小就伺候老爷的,也算是当年的当事人之一,如今回想起来,也依旧会心颤,若不是他家老爷眼疾手快又聪明,现在夫人身边哪还有他老爷的事儿。

“我的佛爷啊!”宋嬷嬷直拍大腿,她怎么忘了这一茬了,那位年幼时可不就是长得跟她家小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因为这,还差点叫皇帝认错了了,险些把她家小姐接到宫里去:“不能吧,虽说当年觉得像,但是现在想想,应该也是不怎么像的,不然怎么会几年过去就长成了另外一个模样,还叫皇上认错了人呢……”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成安是在胡搅蛮缠:“我知道你怀疑什么呢,怀疑这里头怕不是天家血脉,但你说出来自己信么?那是公主,不是地里的大白菜,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能这么悄无声息又狼狈不堪的到了这平昌郡?”想当初娘娘从诊出喜脉到生下龙凤胎,哪个不是天下皆知,虽说那千金万贵的公主是个病弱的,从不在人前露脸,但那也是千娇百宠的公主啊,怎么可能跑到这天高皇帝远的平昌郡来。

宋嬷嬷越说越肯定自己的想法:“这肯定是咱们家的小姐!”慧济寺里发生的事儿她没有见到,却是添油加醋说得跟亲眼见了大师似的:“更何况……我真的看见了,小姐身上的胎记……”

成安挑能听得听,他也就是过来打听个消息的,真正做决定的,又哪里是他这个下人。

宋嬷嬷心里还记挂着碳的事儿呢,刚往院子里走了两步,一拍脑袋,又退了回来,脸上多了几分难得的笑意,把成安吓得悚然一惊。

“那个,成大管家,你说这事,老爷……”

外面雪大风也大,呼号而过的风似乎想把什么东西干干净净得卷走,成安用冻得冰凉的手揉了一把脸,从见到那孩子的长相他就知道要完,这不,看样子整个解府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还保持着清醒了。

帘子撩了一个角,宋嬷嬷探头进来,就看到屏风外面,回春堂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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