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你。”林清时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林曜猛地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他做了一个梦，林清时又和他说了这句话。林曜坐起身，烦躁的揉揉乱成一团的头发，又随手抓起身后的一个枕头扔了出去。
去她的林清时！去她的不喜欢！林曜抓起手机，拨通了黄毛和白毛的电话，你不稀罕小爷，自然有人稀罕！
“喂，曜哥，就知道你没忘了我！”黄毛欢快的声音伴着嘈杂的电子音乐，“嘿！曜哥，您这段时间不来，这儿的小妞都快把我闹翻了，我可是实在顶不住了！”
“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老地方！”
林曜坐在音乐声震耳欲聋的迪厅里，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完全无视了旁边坐着的一圈姑娘。
“曜哥，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黄毛走过来，怀里搂着一个姑娘。“曜哥，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大家等了你这么长时间，你来了就是喝酒，这可不行！”
林曜斜眼瞟了他一眼，接着喝酒。一只白皙滑腻的手忽然接走了他的酒杯，林曜抬眼，是若雨。就是上回为她打了一架的姑娘，还是一袭抢眼的小短裙和嫩白的大腿。
“我来陪曜哥喝。”她拿起林曜的酒一饮而尽，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慢慢游移到林曜的身上，黄毛赶紧悄悄地招呼着其他人离开。
若雨攀者林曜的手臂，正准备靠进他怀里的时候，却被林曜一把推开了。
“曜哥……”若雨疑惑不解的看着她，“你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林曜冷下脸向后挪了一下，又叫了一杯酒。
“我不信！你要是不喜欢我，上回为什么为我打架！”若雪咬着唇，他身边那么多女孩子，他只为自己打过架。
“又不是你被砸了，你抖什么！”想起她那时候满身狼狈的倒在地上，却还生气质问自己的样子，林曜就忍不住想笑。又忍不住想起他们初见的时候，她不要命的把脸埋在水里。自己把她拎出来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被自己讽刺满脸怒气却又不得不忍住的样子、在监狱里她说“把钱省着吧，留着换个造型吧，太杀马特了”的样子、被送去精神病院时满脸张皇失措的样子、自己第一次去看她的时候，她眼里黯淡无光的样子、她笑起来的样子……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像是烙印在自己脑海深处，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有了这么多回忆。
林曜的唇角不受控制的勾起，原来自己早就喜欢上她了。也许是她第一次开口叫自己哥哥的时候，也许是她面对自己的挑衅选择忍耐的时候，又或许是她转身为自己挡下伤害的时候。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林曜眼里的光泽渐渐黯淡了，他苦涩的笑笑，她不喜欢自己。
“林小姐，麻烦你再复述一次，六月十二日那天发生了什么？”刘树坐在林清时对面，眉头紧锁。
“你敢相信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话吗？”林清时笑笑。
刘峰的眉头皱的更紧，林清时的思维缜密有序，说起话来条理分明，思绪比一般人更加有逻辑，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但是他也见过一些高智商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不排除林清时就是这种情况。
“林小姐，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林清时耸耸肩，一脸无奈，“何安叫我去他的办公室，我就去了，然后他打开门不知道在做什么，等他关上门之后我就晕倒了，等我醒过来，他就死了，而勒死他的那根绳子就在我手里，然后我就被警察当作嫌疑犯带走了。”
刘树看着林清时的举动，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这和他上回见到的林清时不太一样。难道，是另一个人格出现了吗？
“照你的说法，何安是被别人杀死的？”
“我可没这么说，”林清时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的树，“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林清时回头，锐利的视线盯着刘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说呢？刘警官？”
刘树心底一震，语气肯定的道，“你是另一个人格。”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为什么要分的这么清楚呢？”林清时缓缓地在房间中央踱步，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她上回差点儿被侵犯，你为什么不出现？”
“顾昀来了，我就没有必要出现了，况且她服用了纯度那么高的安定片。我出来也没用。”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就不是我分内的事情了，”林清时的笑意越发诡异，她打了一个哈欠，“出来的太久了，我要睡了，刘警官，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你能比现在更聪明一点儿。”
“你等等！”刘树的话音刚落，林清时表情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刘警官？”
是主人格出现了。
“没什么，我刚刚来的。”刘树摆摆手，离开了房间。
林清时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泛出笑意，作为一个别人眼里的疯子，只有用这样的方法说出来的话才最有可信度。因为，人们最愿意相信的，往往是自己认为的真相。
刘树啊刘树，真希望你能足够聪明，能看破顾昀布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