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石林着实杂乱,渐有飞禽走兽飞过,度辰来魔界多少趟,却从未发现有过半分亮丽颜色,除了空中偶然飞过的冷色调极光,时而呈现诡异的蓝色或诡异的绿色,还有的颜色便是那大地上跳跃着的红色火苗。
魔界三十六境,前三十境他都去过,据说三十六境,往生境有进无回,剩下的也就只有五层域了。听说河伯后羿和魔界往来频密,可他从未在其余三十境中见过河伯,看来,这余下五层境域要好好打探一番才是。
昨晚去的三十一境,倒也平淡无奇。按照惯例,他今天隐身飞进三十二境,刚入了层域,他便嗅到了淡淡的清香,他顺着香气寻去,芙蕖开了半塘,亭中一女子抚着古琴,周遭围了几个身着玄衣的男子,当度辰看到其中一个襟袍半敞,眼神迷离的男子后,他内心一阵激动,那便是他要找的人——后羿。
亭子不甚宽裕,酒酣后的后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抚琴的浮笙,眼中透露出倾慕者才有的光,同为男人的魔君完全看得出他眼光里的含义,但浮笙是他的掌中明珠,他又怎容许别的男人眼光轻易亵渎,他手一挥,旁边着红穿绿的女子纷纷捧着玉盏过来敬酒。
“来,贤弟,为了彼此的情谊。”
后羿心想哪有什么情谊,魔君不过是为了他的千秋万世,为了他的六界地位,而自己,一是为了眼前的浮笙,二是为了报以往的私仇,三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他脸上浮出浓浓的笑意,回敬了魔君一杯酒。
度辰隐身于芙蕖的露珠之中,只觉得这样的场合很是无聊,他伸手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天宫,那琴音却戛然而止,继而便听到浮笙那娇柔好听的声音缓缓说道:
“父皇,上神,浮笙今天身体微恙,就先告辞了。”
浮笙直起身作揖,可后羿跟在她身上的目光却仍未疏离。浮笙脸上挂着笑,未有半分失礼,她挺直腰脊,身边的侍女缓缓跟着移动,后羿想拦住不让她走,却碍于魔君的情面,只能低下头来饮酒。
浮笙不喜欢这种场合,只是碍于她父皇的情面,才不得不出来应酬,她看得出后羿对她有意,她并不喜欢后羿,因为在她眼里看来,后羿和魔界中的男人没什么不同,都只爱女子姣好的皮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她的父皇在利用他,她便只好欲擒故纵,陪他演戏。
走到石林之后,她隐隐感觉有人跟着自己,支开了侍女后,她转过身去,柔柔地说道:
“出来吧!”
随后,一道光影立定在她的跟前,竟是那个在廿四境夺走了雪饮剑的男子。
“是你?”
眼前的人,之前在廿四境见到他时她已感震惊,而今却又在三十二境见到他,廿四境他连自己的琴魔都能破,现今又跟随入了三十二境,看来,绝非等闲之辈。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度辰听见她喊魔君为父皇,又听她自称浮笙,心想她便是魔界的公主——浮笙。他拱手作揖,缓缓道:
“在下度辰,于魔界中迷了路,不想惊扰到公主,还望见谅。”
话语间,一阵脚步声紧随而来,浮笙拉着他,瞬间隐匿了起来,侍女们找到了石鳞,彼此打听着:
“有没有见到公主?”
双方摇头,再到别的地方找找吧!侍女走后,浮笙轻拍了一下胸口。
她侧过脸去看跟在自己身边的度辰,容颜无双,气质超凡,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她怔了一下,随后说道:
“走吧!我带你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送他走,上次在廿四境中,她没拦住他,让度辰把雪饮剑带走后,魔君便发了很大的脾气,毕竟那是魔界的圣物,他不信以浮笙的修为竟然抵不过,更何况,浮笙掌握着魔界的兵权,完全可以调动魔界诸军,但她把他放走了。
这一次,她不知他为何而来,但她深知他所说的迷路只是个借口,她想送他出去,只是不愿他被自己的父皇发现,若父皇得知三十二境有人闯入,估计他很难全身而退。
浮笙引着他,飞出了魔界,在魔界与天界的交界地带,度辰深深作揖:
“多谢公主!”
“你既能入得了魔界三十二境,就绝非等闲之辈,你不愿说,我也不多打听,但天界和魔界向来泾渭分明,为防哪天你葬身魔界,还请不要再踏入魔界半步。”
度辰心想,这次见的浮笙,与上次见的浮笙完全不像同一个人,她既如此说,度辰便答道:
“天界与魔界向来泾渭分明,公主说得好,公主如此识大体,还望公主提醒魔君少跟后羿往来,小心被别有居心的人所利用。”
浮笙却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往心里去,毕竟,后羿在他父皇的监管之下,法力也在他父皇之下,各奔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但他既然认识后羿?那他究竟是什么人?
她看见他转身,飞向了九重天。她便也独自回到了魔界境中,她刚现身,旁边的婢女就一副激动到哭出来的样子,说:
“公主,你可回来了,刚刚寻你不见,可急死奴婢了。”
她望了一眼原先芙蕖塘上的亭子,已人去亭空,改天有时间再跟父皇打听打听吧!
雪沁正坐在凤凰背上到处布云,司烨面无表情地在她身旁走过,她没说话,司烨也没说话,等司烨消失于云海,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真是越不想见偏偏越是撞见,以前想见还见不到呢。
她一回头,一张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