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夜想了想道：“好吧，那就等你考完试再开始吧。”
楚原松了口气：“多谢南宫小姐大恩！”
南宫夜撇了撇嘴。
何芸饶有深意地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已经预见到楚原同学你未来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了。”
“你就不要话里有话了，你这个恶魔。”
楚原把剑收回剑鞘，随即又练习了一次拔剑。这一次的动作似乎比上次更快了些，不过和南宫夜或者柳晓霜那样的出手速度比起来，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楚原道：“我听说异能者的出手速度之所以快，是因为依靠灵力加强了ròu_tǐ和反应能力。所以我是不是也应该先修炼下心法之类的？”
南宫夜奇怪道：“你不是有能力可以做到这一点么？”
“嗯？”这一点楚原倒是没有想到。
他的“现实崩坏”的能力可以实现脑中的幻想。如果想象自己的出手速度足够快的话，身体的动作就真的能够变快么？
楚原又试了一下拔剑。这次动用了“现实崩坏”的能力，但是拔剑的速度好像并没有因此快多少。
“好像没有用……”
南宫夜思考了片刻道：“大概是因为你的意志和你的身体不协调。因为你的能力完全是依靠自身意志发动的。在操纵别的事物时是没有影响的，但是用来操纵自己的身体时，因为你的身体同时也受到自身本能的控制，所以在发动能力时，互相矛盾意志就会阻碍肢体的行动。”
“咦，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
“因为我仔细想过你的能力究竟是如何发动的，原理是什么。”
“结果呢？”
“我猜是因为你的意志改变了周围空间的缘故。如果你的能力是让周围的空间去现实化，变成如同梦境一样的空间，那么随意操纵周围的事物，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楚原看向何芸。何芸耸了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南宫夜说的是对是错。
“就算如你所说，究竟应该如何让身体和意志彼此协调呢？”
南宫夜道：“这是东方的异能者都在努力追求的境界，谁也没办法教给你，只能你自己去领悟。”
楚原皱起眉头：“你也在追求这种状态……”
南宫夜缓缓道：“嗯……这是武学的真谛。和魔法之类的不同，武学是罕有的通过修炼身体的机能来放过来强化意志，加强异能的手段。习武的目的其实并不是那些拳法掌法，刀剑之类，而是通过这些锻炼，不断强化意志对身体的控制力，来克服作为人最大的限制。”
“作为人最大的限制？就是ròu_tǐ吗？”
“嗯。灵魂本是自由的，但是却一定要被限制在一副凡俗的ròu_tǐ当中。ròu_tǐ笨拙，脆弱，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所以作为人的意志总是不能得到实现。东方武学的目的就是突破这一限制。首先是借助灵力最大限度地强化ròu_tǐ，使得身体的动作，不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准确度，都接近思维的速度。所谓身随心动，意识到了哪里，身体也随之在哪里。这种锻炼反过来也在慢慢增强意志的力量，使意志变得坚强，果断。这是学武的最基本的阶段。”
楚原惊讶道：“这只是最基本的阶段？”
“嗯。强化身体的这一阶段，按照武学的分类，是指‘筑体’，‘御灵’和‘通魂’三大阶段。经过了这三阶段，就已经可算是高手了。”
楚原忍不住问：“在这之后呢？”
“最大限度地消除身体的阻碍之后，就要专注于精神，使得灵魂能逐渐超脱于凡俗的ròu_tǐ之上，获得自由。第四个阶段是‘忘我’，将全部精神专注于内在，忘却皮相之识，所谓‘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第五个阶段是‘浑天’。到了这个境界，已然物我两忘，精神同大自然浑然一体，无法分割。心之所至，遨游于天地之间，无拘无束，无所不在。”
“在这之上的境界，被称为‘入神’。以凡俗之躯，行神佛之事，便是如此。”
楚原的眼睛盯着南宫夜闪闪发光。他实在很难想象这个性格孤僻冷漠又倔强的少女竟会对武学有这么深的见解，言语之间仿佛真的有大宗师一般的风范。在这一瞬间，她简直明亮得无法直视。
一旁的何芸也听得呆了。
南宫夜沉默了一会，脸上露出些微失落的神色，不只是不是为了自己无法到达那样高深的境界而懊恼。
过了一会，她缓缓说道：“我听说，在‘入神’之上，还有一个境界。这个境界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也不是一般的语言可以形容的。我只知道到了那个境界，就连真正的神明也要一并超越，到了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比拟的状态。”
她顿了顿道：“这个境界被称作‘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