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酒性极烈,大口饮进肚中自是难受,理应从口中缓缓流进,烧灼之感才不会万分强烈。你仅仅只是小酌一口,应是头次喝酒,喝得稍许快了些,才会有方才的烧灼感。”

说完,宁白照着苏子卿说的,再喝了一次,这次,果真没了方才极其强烈的烧灼感,只是有些许辣,却也承受得住。

天愈发的黑,皎洁的月不知从那片黑云后冒了出来,照亮了夜行人的漫漫长路。

要说喝酒,苏子卿可是老江湖了,小小一坛酒,也就是给他解解馋,开开胃。

可此时的宁白早已是喝得烂醉如泥,靠在苏子卿的肩上,苏子卿时不时地抬起宁白的脑袋靠往另一边,哪知马车太过摇晃,未至一刻,便又靠过来,反复如此,苏子卿也懒得挣扎了。

马车驶进城门之时,宁白却睁开了眼,迷糊地瞧着四周,接着侧瞧着苏子卿,回过头,然后就只是呆坐着,便不动了。

苏子卿瞧着眼前人这副样子,不禁说道:“瞧你,身为男子,不会喝酒,喝了酒量又这么差,还要本公子把你弄回来,得亏本公子心好,要不然你就在郊外喂狼了。”

宁白不为所动,仍旧迷糊地呆坐着。

苏子卿打量着,继续说道:“不过你这样的男子,本公子还是头一回见,身材纤瘦矮小,长得小脸小鼻子的,不同一般男子,若不是行为举止偏于男子,本公子真就认为你是女子了。”

突然,宁白一个用劲扳过苏子卿的脑袋,两手使劲地夹着他的脸对着自己一副未清醒的模样。

虽是未清醒,但宁白表现出一脸不悦,死死地盯着苏子卿。

“你……唔……想干……唔……什么……”苏子卿五官被挤成一团,想要挣脱,竟弄不开宁白的手,实属无奈。

少顷,宁白才开口道:“我告诉你,不要老是男子男子小哥小哥地叫我,本姑娘是女子,不就是……有些看不出来……穿得随意了些……不过,我是女子,毋庸置疑!”

闻言,苏子卿极其诧异,忘得挣脱宁白,直到宁白不巧打了个喷嚏,手抖了一下,拉回诧异的苏子卿。

他立即推开宁白,右手从宁白脑袋上越过,紧握着的扇柄无意间顺带上了宁白绾发的发带,发丝如瀑而下,正如女子那般柔细。宁白不小心后边脑袋撞上车板,晕了过去。

苏子卿慌乱地平复呼吸,他身边向来不缺女子,可与女子共处一室,这还是头一回。慌张的视线四处散下,却唯独不敢正眼看着醉晕过去的宁白。

马车始终摇晃着前行,却愈发引起他心里发慌,焦急地朝外怒道:“怎么还没到?”

驭马的车夫唯唯诺诺地低声应道:“公子息怒,再过一条街便是了。”

片刻,马车停下,苏子卿立即身子前倾,朝外问道:“可是到了?”

“是的,公子。”车夫应道。

苏子卿假装平静地掀开车帘,掩饰着内心久久未能平复的慌乱,对车夫说道:“你去叫来陆掌柜,让他把人接走。”

“是。”车夫转身走上前去敲门。

苏子卿侧头瞧了一眼宁白,又飞快地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仔细想来,他苏子卿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从来都是美人对他趋之若鹜,他也不屑一顾,可眼前的的女子一副未长成的模样,他竟不敢靠近她,想起刚才所发生之事,心中竟十分羞愧。

此时宁白搭在腿上的手忽然滑落,“咚”地一声,手敲碰到了车板,再次惊起苏子卿的心。

恰巧,车夫领着陆掌柜前来,陆掌柜朝苏子卿行了礼,接着又看见醉晕地不省人事的宁白,模样精致,发丝散落,这……这分明是个女子。不过在苏公子面前,他也不好多嘴,只是连忙给苏子卿道谢:“多谢苏公子照顾,若是这宁……姑娘出了差池,在下可不好向三殿下交待。”

“她是三殿下的人?”苏子卿惊道。

“宁姑娘只是三殿下的客人,吩咐了好生招待,保证宁姑娘的安危。”陆掌柜如实道。

苏子卿游离皇宫与民间,此事也能猜到几分,“将她带进去吧。”

陆掌柜正想上前,打算背着宁白,却被苏子卿阻拦,“那个……你们酒楼里不是有帮厨的厨娘吗?让厨娘来背,顺便让厨娘给她洗去这一身的酒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银,扔给陆掌柜,“这是给那厨娘的工费,免得说本公子亏待的人家。”

“是,我这就去叫来厨娘。”

不一会儿,一个微胖地厨娘赶来,背着宁白,走过苏子卿面前,飘拂来一阵微风,宁白发丝划过苏子卿的脸颊,所属女子的淡淡发香掠过他的鼻息,恍惚间,感觉整个身子都直立起来。

待厨娘背着宁白跟着陆掌柜进了酒楼,才勉强上了马车,车夫驭马扬长而去。


状态提示: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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