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全歼战,进攻沙州也不是什么围三缺一,压根就没有包围这提法,纯粹的袭击,然后展开巷战,最后将西夏在沙州布防的军伍干掉······或者说驱赶更合适。
人家是四条腿的骑兵,而偏师是两条腿的人,只能是驱逐,没办法歼灭。
情况跟预料的没两样,由于突击队进城后,完全是以火药弹开路,攻城的军卒同样是用火药弹,这样不停的炸响,让那些留在沙州的牲口,不再顺从的听主人的召唤······
当沙州城里的炮火声还在继续时,在城外溜达的宋军驭手,就开始笑呵呵的收揽那些跑出城的牲口了。
军伍不可扰民!这是新军的铁律。所以,在确定城内找不到西夏军卒后,宋军的军卒开始向沙州的府衙聚拢。并且,开始围绕着府衙修筑防御工事,似乎是要固守府衙一般。
“子厚,当真不接管安靖?”
王韶到这时候,还是不确定,要向章惇证实。
“大帅,如果沙州不乱,咱们如何合理的占用那些牲口?官家在讲武堂曾经有句调侃的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章惇以为,这话在现在,应该是:没有对比,怎样体现我大宋治政之善?”
这是章惇提议的,在战前就商讨议定的。
在决定征用沙州那些商贾的驮马、骆驼后,章惇提议打下沙州后,暂时不管沙州的安靖,军伍进城后只防御府衙,并用大部分兵力去东向埋伏,执行围点打援的战术。
大宋军伍征用驮马、骆驼,势必会让沙州的本地势力,包括哪些行商者有意见,这样的意见对于国朝将来治理沙州没好处。所以,必须得让沙走乱起来,给那些势力一个印象······大宋只是借道而已。
其实,那些被惊走的牲口,压根就没再进沙州城,早被驭手收揽着去拉战车了。这只是个借口。
要想治理沙州,必须得想了解沙州。混乱,才是暴露沙州各方势力的最好办法。
“若是沙州乱不起来呢?”
“那咱们就给他们做个榜样!”
从战前议事,到现在,整个商讨的过程,都是在随军监察官的监督下进行的。可惜,人家一言不发,只带着耳朵。
而章惇这样的提法,近卫的五大校尉,似乎也很赞同。王韶不同,他主导过开边,对于河湟一带的吐蕃部落,王韶一直是一个主人翁的认识去管理的,哪怕是协调,也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以公平的态度去评判。
“大帅,下官想问,如果沙州乱起来,乱事者、得利者、趁机作乱者,都会是什么人?”
都会是什么人?这不言而喻。安分守己者,不管是任何时候,多会安分守己。真正的商贾也不会,他们求财,更惜命。
如果大宋表示只是路过,那么,在这个时间作乱者,不是趁机发乱财的,就是有野心同时有势力者,甚至还会有那些冠商贾之名的盗匪。
“我偏师的任务是从沙州东行,对兴庆府形成夹击,最终配合正面队伍完成对西夏的灭国之战,不是治理沙州。”
“当然,在我偏师驻守阶段,若是有民怨太大,让整个沙州怨声载道了,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的痛下杀手!待那时,即便留守三五百军卒,也足可以安靖整个沙州了!”
没有讲武堂的经历,在谋略方面总是有些不足。王韶绝对是一时之大才,也算是谋略大家,堂堂正正的。然而,官家留在讲武堂的那些案例,会让人真正的领会谋略之道。
已经说的很透彻了。王韶真心有点心惊,若有可能,他真不想跟章惇共事······
所谓的路过只是个说法,所谓的不理安靖就是个坑。偏师拿下沙州,然后透露出将无意沙州的意味,那些有野心同时有实力者,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这个机会。
然后,魑魅魍魉都会跳出来。即便不能惹的怨声载道,看章惇的意思,有意让军卒去促成。然后,等到整个沙州真的陷入大乱了,大宋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快速的将那些祸乱的势力平灭······
在不确定沙州是否还有残存的党项人时,偏师已经大张旗鼓的开拔了······需要接应驭手们带着战车回归战场,同时在沙洲和瓜州之间寻找合适的伏击地点。
其实,也就在这个时间,军卒中善于潜伏者,也同时散落在整个沙州城内。
第一晚,很安静,没有任何意外。
“若明晚再没有任何事件,咱们必须加把火!没工夫在这里耗时间,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沙州的整饬!”
明面上,留守的宋军军卒,就驻防在沙州的府衙里,甚至关闭着整个府衙的门。这就是态度。
······
“王师进沙州乃是我等遗民之幸。正值军机紧要之时,老朽实不该叨扰,可是没办法。将军,昨晚老朽一家商铺被劫,死伤二十多人,损失惨重,还望王师能主持公道!”
这就奇怪了。王韶可以肯定,昨晚留守的军卒没人行动,散落在沙州城内的军卒也没有奏报有什么意外。大早上章惇还要求今晚必须把场面乱起来呢。没想到一大早就有来伸冤的了。
王韶看向章惇,自认为章惇还不敢越过他去命令军卒,就是想这样,军卒也不会执行。新军对于军令这一点,相当严格,唯有指挥部形成的文书,军卒才会执行,否则任何军卒都可以拒绝甚至反抗。
章惇的样子也是很惊讶。
“抱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