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成年雪狼最先朝风九攻去,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獠牙,泛着阴冷的幽光朝风九的脖子上咬去。

“噗”

寒光一闪,银色的匕首在它的腿上划出条血花子,吃痛的雪狼暂时放弃了目标,跳至安全距离。

风九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如死神降临的黑衣男子,自他身上散发出的死气足以叫方圆十里胆小点的动物都吓破了胆。

竟是他,在最危险的关头救了她。

“九秀…”他的声音不再那么深沉难测了,隐隐的似乎夹杂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快…”

不待他把话说完,群狼仰面长吼一声,群起发动攻击。

这些狼同进同退,分工明确,身手矫健完全不多浪费一份气力,似乎是被长期严格训练出来的。

这样的动物最适合杀人,它们会毫不犹豫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干净利落的连人类都要自叹不如。

当动物界的杀手碰上人类的杀手,一番决然死战是在所难免的。

黑衣人护在风九前面,抽出腰间的长剑,一一挡下了狼群的进攻。

风九此刻已经无力去思考他为什么突然如此对她,肚子上一波紧接着一波的阵痛让她无暇分心。

“啊”又是一阵疼痛,她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然而,低低的一声闷吼依旧从咬出了血的嘴角溢了出来。

正全力抵挡群狼的黑衣人闻得声音,蓦然回首,在看到痛苦翻滚的风九后眸光黯淡了下来。

靠得稍近的狼见他分心,猛然跃起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黑衣人吃痛地闷哼一声,一剑削掉了它的脑袋。

群狼见自己的同伴被杀,兽性大发,仰天悲愤长吼一声,以更快的速度朝他扑来。

狼群数量之多,攻击之密集,即便是杀人如麻的黑衣人也一时难以脱身,更何况身后还护了个即将生产的孕妇。

以浑厚的内力震退狼群后,黑衣人猛然回头以掌风托起风九的身体。

“九秀…。”

痛得五官都要皱在一起的风九虚弱地朝他望去,只见那双原本死寂一片的眼睛里有莫名的光华在流转,黑衣人以极轻的语调对她说道:“十里外,医庐。”

简短五个字,却似乎夹杂了诸多的情绪。

下意识地,风九觉得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跟这个人是相识的。

不待她细想,身体已经在掌风的作用下平稳地飞了出去。

群狼在她飞出去的那一刻便改变了目标,直直地向她扑去。却被黑衣人以万夫莫开之势挡了下来。

在身影消失前,风九看到了疯狂进攻的狼群,和被狼爪子划拉开的黑衣人的面巾,以及一张竟然无比年轻的男子的脸…

“姐姐,这女人昏死了,孩子还能不能生出来啊?”

迷蒙中,风九听到了一道如清泉般的声音,脆生生的,让人的心上仿佛有一条小溪缓缓流淌。

“这个…我又没生过孩子,怎么会知道。”

被唤做姐姐的女子迟疑着答道,声如黄莺出谷,端的是美妙动听。

“早知道我就不要出手救她了,让她摔死算了,反正皇尊也没有命我救她。”是先前说话的女子的声音。

原来,她还活着。

因为这个认知,风九艰难地扯动嘴角划出了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意识回归的刹那,腹部的痛感也迅速回归了。

“啊”张开干裂的嘴唇,她痛苦地呻吟出来。

“姐姐,她醒了。竟然只昏迷了小半柱香的时间,看来,这女人不简单。”先前说话的女子惊呼了起来。

“再不简单也是个垂死的女人”说话的是道优雅的男声,低沉磁性,带着一丝挪揄。

风九咧嘴苦笑,这话虽不中听,却是事实。

从穿越过来逃命到现在,少说也经历了两个时辰了。寻常孕妇这个时候早生产完了,而她却只是腹痛难忍,羊水都破了却还是没有要生产的迹象。

十之*,她是要难产了。

若是这个时空的医术不比现代,那么,她真的危险了。

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要呻吟出声的*,风九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入目的是两个穿着青衣的年轻女子,与她先前看到的身体的本尊一样穿着古装,头上梳着她叫不出名的发髻。两名女子都生的娇俏美丽,手上各执着一盏宫灯。

红纸将烛光渲染得昏红了,静谧朦胧地映照着周围深色的树干,也映照着不远处斜靠在软榻上的男子。

男子的面容模糊,然而,自他身上散发的雍容气度却逼得人不敢直视。

在他的身旁慵懒地趴着一只银色的成年雪狼,见她醒来,戒备地直起脖子看她一眼,又懒懒地趴下了。

雪狼,狼群!原来刚才攻击她的那些畜生是他豢养的。

它们的攻击目标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本尊与这个男人之间有过节?

“女人,可否与本尊对月浅饮一杯?”察觉到她探究的目光,男子低低一笑,问道。

“皇尊”先说话的女子微微抽搐着嘴角,转身对男子说道:“这女人忙着生孩子,哪有闲情陪你对饮。”

“哦?真可惜。”男子挑眉微微叹息一声,起身缓步朝她走来。

他的动作极轻,甚至连踩上枯叶子的声音都听不到。然,却每走一步都似踱在她的心上。一下、一下…竟奇异地让她的心跳跟着同化了。

很快,风九便察觉出了不对劲。明明他在向她靠近,她却丝毫捕捉不到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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