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尔还记得去年八月,正是汉宫岩人子的时候,母亲求了父亲,父亲便上下奔波,动用了不少关系,这才让自己直到今天还能留在家中,“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句话谁都明白,可如今去到梁国,又是细作的身份,境况不会比入宫好到哪去,但就算是龙潭虎穴,湘尔也要闯。

湘尔自小在母亲和家人的保护中长大,虽是丞相府的千金,万千宠爱于一身,她却一直不喜欢这种生活,小时候就连练骑马都要十几个人在旁边护着,自己蹭破了一点皮,十几个人就要受到鞭打责罚,湘尔不喜欢这样,她向往自由的天空,哪怕自己摔的面目全非,只要是自己选择的路,她都会笑着面对。

湘尔唯一不喜欢的便是奢侈的生活,家里常有宾客来往,暗地里给了父亲不少好处,这些在湘尔看来再平常不过,哪个当官的不这样?父亲是朝中为首的丞相,她没得选。她的生活不仅仅是衣食无缺,她总把银钱收拾送给下人,自己吃穿够用便可,其实她总想逃离这种生活,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有山有水,靠着变卖刺绣度日,那样的生活安逸且踏实。

可她却从来没有想到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自从哥哥战死之后,她就突然发现父亲和母亲老了许多,她下定决定无论是今天表面看去富足却暗藏杀机的生活,还是将来贫苦且四处逃避追兵的生活,都要陪着父亲母亲。

湘尔这样想着,心里难受万分,,“秀,澄碧秀来了。”

澄碧是李显的千金,犹豫父亲一直和李显交往密切,湘尔和澄碧自小也成了无话不说的闺蜜,这会儿正式正午时分,澄碧这会儿突然过来,想必也是知道了去诸侯国的事。

湘尔轻轻开了门,却迎来澄碧红肿的双眼,湘尔道,“雅兰,去拿澄碧秀最喜欢的山楂乳糕来。”

澄碧两眼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走路一部三晃的,连撞倒了绣架都没察觉。

“姐姐何必这样?事已至此,怕是谁也改变不了了。”

澄碧听得一声,眼泪直往下掉,“湘尔,你不害怕吗?细作去了封地,没有几个可以全身而退的。”

湘尔不紧不慢的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绣线,微微的笑着,“怎么不怕?但我现在要保全我的父亲,我必须要去。”

澄碧听了大吃一惊,“什么?你真的要去?”

湘尔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站起来郑重其事的看着澄碧,“你觉得我们现在还可以说不去吗?”

这句话让澄碧更加束手无措,她本是想来找湘尔商量对策的,看事情是否还有转还的余地,可现在看来,是她错了,“湘尔,不瞒你说,父亲母亲想连夜带我逃出长安城,但那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的,以后我们怕是没有相见之日了。”

“澄碧姐姐,你想过吗,皇太后下的这道旨意没那么简单,派出细作完全可以找普通人家进献的家人子,为何偏要官宦之女?我们已经在皇太后的掌握之中,没有退路了。”

澄碧愣了一下,“这话我倒是没有想过,你是说皇太后是想拿我们做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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