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5小说>青春校园>八钗>第一百零七章 之谢灵嫣(五)

屋内并无旁人,只有谢灵嫣与秋娘二人。

以往秋娘有孕在身,身躯多少有些浮肿,虽然依旧娇艳动人但始终失了一种风韵。如今谢灵嫣瞧着,娇小的脸颊,尤其是那巧目盼兮生出几分风情,身躯清瘦,腰间盈盈可握。也难怪在谢家众多舞女之中脱颖而出,能得谢灵兴的爱惜。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单单看着美貌,谢灵嫣自然也是喜欢,可是以往秋娘在院里仗着大夫人的疼爱十分跋扈,一直对谢灵嫣出言不逊,因此对秋娘的态度,一直是能避开就避开。

这时,秋娘脸上的笑容带着丝丝苦涩,“我自幼养在教乐坊,吃不饱穿不暖,还时时受到打骂。若是错了一个动作,那一天便没有饭吃,只能饿着,不过日子久了便也习惯了。教乐坊的人用鞭子抽人,但是他们从不打脸,因为这可是赚银子的本钱。再大些就不用鞭子,开始用针。是呀,针自然比鞭子带来的伤疤好处理。我一直在教乐坊呆了八年,后来教乐坊将一群小姑娘送进了谢府,当了府上的舞姬。那个时候,我见到了你。”

“我?”谢灵嫣有些惊讶,初次见到秋娘时的确有些眼熟,但是怎的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秋娘点点头,说道,“那是一场家宴,你十五岁及笄。其实那日也是我的生辰,十一岁。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为何人与人之间一出生就有这般大的区别。都说你父亲去世得早,你与你弟弟不受大老爷的看重,可是在我看来,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身为舞姬的我不敢奢望的好东西。你是举止有度的大家闺秀,我是低贱的舞姬。”

“秋娘,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谢灵嫣不知其用意。

“听我说完吧。”秋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来我遇到了少爷。许是在所有人眼里,少爷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可是在我眼里他是一个好人。可惜好景不长,谢家蒙难,少爷也......”

谢灵嫣侧过脸,声音低沉,“因为谢家的事,所以你对我心存怨恨?”

“人世间的痛苦比失去更痛苦的,是得而复失。你永远不懂我们这种人的可悲,我们是从泥泞里挣扎出来的低贱之人,一旦有幸脱离便是老天垂怜。但是若再回到泥泞之中,便是人间地狱。”秋娘苦笑,摇头道,“后来,我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天无绝人之路,我活了下来,带着少爷的骨肉活了下来。”

谢灵嫣知道秋娘从谢家死里逃生,自然会经受苦难,于是说道,“你是谢家的恩人,所以姑母疼惜你。”

“其实我是害怕,所以装作一副肆无忌惮的模样。”秋娘说着便梨花带雨,微微拭泪后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无论对我还是王家而言,兴儿的身世都是不能提及的禁忌。我害怕事情败露,也害怕终有一日你们厌烦我们孤儿寡母,害怕兴儿有一日也要过我以前过的苦日子。”

谢灵嫣微微摇头叹气,“你怎会这么想?只要有我一日,就会庇护兴儿一日,他也是我的亲侄儿。只要王家还在,兴儿就不会流落街头无家可归,也不会有人轻视他,你放心。”

“夫人这样说,我就安心了。”秋娘拭泪浅笑,“原本以为院子里下人是受了夫人的授意,原来是我多心。还请夫人见谅。”

谢灵嫣眉头微皱,“院子里的下人?”

“倒也没什么大事。”秋娘拭泪,“无论哪家府里,都有拜高踩低,会看眼色的人。如今夫人您有孕,更别说王景青少爷从不肯踏足我的院子,底下的人自然知道这院里的风头,便要压一压我,来讨夫人的欢心。寻常事罢了。”

“既然我知道了这事,就不会放任不管。府里的人多,就更要好生整顿,学学规矩。”谢灵嫣看了秋娘一眼,说道,“你放心,你若想安稳一生,不是难事。”

秋娘连忙说道,“那就多谢夫人!对了......”她稍稍顿了顿,又道,“还有个不情之请,若景青少爷得空,还是去我那边走走。夫人别误会,这是为了兴儿。少爷从不去看望兴儿,底下人心里如同明镜,等兴儿大些怕是要被暗地说不得疼爱,只会生出几分轻贱于他。所以为了兴儿,还请夫人劝劝少爷,得空时还是得看看兴儿。”

“你替兴儿考虑周全,是我疏忽了。”谢灵嫣自然知道底下人的人都是人精,若真轻视了兴儿自然不好,可惜自己如今有孕在身也不便走动,便让王景青多去看看兴儿,免得府里的人想着既然将有嫡子,那长子便没有地位。

秋娘连忙起身行礼,“多谢夫人。既然夫人不爱吃这桂花糕,那下次妾身就做些清淡点的粥食。打扰夫人多时,而且这个时候兴儿也该醒了,妾身就先告退。”

说罢行了礼,就走了。

谢灵嫣看着秋娘离去的曼妙身躯,想着她方才说起幼时在教乐坊所受的苦难,心中便生出几分心疼。

府里倒也不缺这点口粮和银子,不过是养着一位妾室罢了,只要大家相安无事,不生出些肮脏之事,如此自然无妨。

谢灵嫣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盒桂花糕,伸手拿起一块,随后又放了回去,出声唤来门外候着的丫鬟,“去请张医者来。”

丫鬟连忙问道,“夫人,您身子不舒服么?”

“不用紧张,让你去叫去就是了。”谢灵嫣浅笑道。

不一会儿,贴身丫鬟就带着为谢灵嫣安胎的张医者到来,张医者问道,“夫人,可是身子有何不妥?”

谢灵嫣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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