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靡属实是觉得沈沐辞这人有些无理取闹,她无法理解沈沐辞说这些话的目的何在,可她自己的性子又实在不是能够轻易被人给说得还不上嘴的人。

她几乎是没有半点思虑的应道:“我便是知晓他是什么西凉十三皇子的身份又如何,他既然是落在了我的手上,又做了些许对不起我的事情,总该是要付出些许代价的。现如今我没有取了他的性命,不过只是让他照顾一下南柯,这已经算是极大的让步了,难不成你还真当我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物不成?”

沈沐辞不乐意见着夜荼靡这般为姜南柯着想的样子,当初在他得到鹤卫传来她去襄阳侯府将姜南柯接走的消息的时候,沈沐辞倒也并非没想过要直接去了那京城北郊的宅院处将人给带走了的。

可是沈沐辞多少也是有些顾虑,他对夜荼靡的性子也算是有些了解,自然是知晓若是自己平白出手将人带走了,只怕会真的惹怒了夜荼靡,这事儿方才就这么耽误了下来。

可即便是如此,沈沐辞心中也是仍旧是越想越不舒服,再一见着夜荼靡这般理由诸多的样子,沈沐辞霎时便是冷哼一声嗤笑道:“你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可说到底你也不过是看在了西凉迟修言辞颇多性子活跃的份儿上,才会将人送到姜南柯身前解闷去了,说白了,你这分明就还是在顾虑着那个病秧子。”

“我懒得和你多说。”夜荼靡和沈沐辞说话也算是费尽了口舌,见他事到如今还在纠结姜南柯的问题,还一口一个病秧子的唤得上口,脸上便是带了几分明显的不郁:“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不过南柯的怪疾早晚会被治好的,我倒是要看看他痊愈之后,你们还有几人胆敢再这般病秧子病秧子的称呼人。”

沈沐辞却是对夜荼靡说的话不以为然,姜南柯身为襄阳侯府的嫡出公子,这身份的确是极高,再加上他位于那盛名显赫的南诏四大公子之列,若是能够痊愈归来,自然是风光无限。

毕竟害得姜南柯从云端跌入泥泞的,从来都不是当初襄阳侯府嫡系一脉折损的事情,而是他自己在嫡系之后一蹶不振自此没落下去,不再掺和外界事务从此与世脱轨的“自暴自弃”。

九洲之人认为如此小事儿就能将这位风光无限的南柯公子打击得这般地步,并且自此之后一直在襄阳侯府拒不见客的行为实在是有违南诏四大公子的风华之列,是以才会下意识的把姜南柯默默排除在了南诏四大公子之外,将其贬为了一个受了些许挫折就再也无法重新站起来面对现实的废人。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姜南柯并非是因为受了嫡系一脉折损没落的打击才会这般模样的,他纯粹是因为自己的身子出了问题,即便是外表看上去完好无损,可内里却已经到了千疮百孔的地步,他并非是不愿意与外人接触,而是因为身子原因不得不落在了襄阳侯府的那一出小小宅院之内。

再加上襄阳侯府之上如今庶子把权,见着姜南柯出了事情之后就一味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那一段时间之内,别说是嫡系一脉折损殆尽,便是嫡系一脉身边的人手,除了姜南柯贴身的两个侍卫日婢女之外,也是已经悉数折损殆尽。

人手全无,姜南柯又被穿透琵琶骨硬生生废了一身功夫,血液里更是淌着噬心的剧毒,如此种种之下,哪怕是他当真有着天大的能耐,却也仍旧只能被束缚了羽翼,终日被困在侯府之上无法踏出一步。

只不过任何事情都是有所双面利弊的,就好比旁人先前是完全不知道发生在姜南柯身上的这些事情,所以才会将姜南柯想成了一个被他们平白高估了实力实际上却始终一无是处的废人,可反过来,这事儿同样也是有好处的。

正如夜荼靡所说,若是姜南柯身子能够痊愈起来,重新走回南诏人的视线,并且将这些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交代清楚,那么以姜南柯那边般文武慧极的绝佳能力,是绝对能够轻而易举的重回云端之上的。

这属实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

那时候,谁若是再若现在这般称呼姜南柯为病秧子的话,恐怕不用姜南柯自己动手,单单是凭着南诏四大公子之一那些个忠实至极的跟随者或者是爱慕者,就已经完全足够将这般称呼他的人一口一个唾沫给淹死了去。

想到这里,沈沐辞却是在心中默默轻嗤了一声,只不过,这个会被唾沫淹死了的可以是任何人,但却绝对不会是他沈沐辞的。

毕竟比起姜南柯而言,沈沐辞倒是自认为他无论何处都是要比姜南柯略胜一筹的。

一来他是太子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至极的南诏储君,二来,他身为南诏四大公子之首,容色和才华都不见得比姜南柯逊色了去。

若是弱者说及自己都比不过的强者,自然是会遭受了万人唾骂,可若是有强者对略逊一筹的人发言,那即便是这个强者说得不甚全对,却也最多不过是引得众人心中反驳一声,绝不可能被人指责唾弃了去的。

不过,看着夜荼靡如今已经分外不郁的神色,沈沐辞倒是头一次没想将心中的话给直白的说了出来。

他心中反复默念了三遍夜荼靡尚且是个心性不够的小姑娘,他身为南诏太子不能和这小姑娘计较了去的话,果真忍住了没再反驳回去。

夜荼靡见他总算是看懂了她的脸色没有直接还嘴了,心中这才隐约了松懈几分,面上带了几分极清浅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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