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沈沐辞这般灼灼目光主食之下,玉衡忽而便是觉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才意识到他这些时日里来都做了一些如何可笑的事情。

正如沈沐辞所言,分明就是玉灵娇害得他失去了自己的嫡亲妹妹,可现在他作为夜荼靡的嫡亲兄长,不仅没有着急找了夜荼靡处理关系,反而倒是一如既往的都在这里帮着玉灵娇。

他完全不知应当做何回答,只能面红耳赤的看着沈沐辞,然后浑身僵硬的丝毫不能动弹。

“玉衡公子,我家殿下问你话呢,”一鹤瞧着玉衡这反应,脸上霎时涌上了几分怒意:“你这般不言语,可是不愿意搭理了我家殿下?”

这明摆着是挑刺找茬的话,玉衡却是完全不敢反驳,他神色僵硬的应声道:“玉衡……玉衡不知如何做做答。”

他这话说得磕磕巴巴的,可见玉衡倒也不算说谎,而是的的确确没有想好应该如何应答。

可沈沐辞却仍旧是对玉衡的这般反应分外不满,他眸光寒凉的扫过玉衡,一阵宛若实质的目光带着寒霜碎觉的锋芒。

玉衡被这视线看着,只觉得浑身似有无尽的威压落在了他的身上,弄得他有些身子发麻,可他努力思索一二之后,到底还是没能将责怪玉灵娇的话说了出来。

“殿下,此事儿便是与阿娇有些关系,可并非是所有责任都只在阿娇一人身上,”过了半晌之后,大抵是见着一鹤的神色由先前的佯装恼怒逐渐转换为了真正的怒色,玉衡方才有些磕巴道:“还望殿下莫要因为阿妩的事情就对阿娇苛刻了些。”

沈沐辞琉璃色的眸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玉衡,他眸色清浅,但是视线却是一如既往的寒凉。

打从心底来说,沈沐辞对于玉衡会说出这等替玉灵娇求情开脱话来的事情的并没有过多的意外,毕竟玉衡护着玉灵娇已经是整整十多年的习惯了,这等习惯和认知,哪里是一夕之间就能够轻易改变了去的?

可沈沐辞之所以会来了这国公府上,也无非是为了夜荼靡才会踏足的,他来本就是冲着处理事儿来的,哪里有这个闲情逸致看着玉衡自导自演的“兄妹情深”的戏码。

见着直到现如今玉衡也没有半点回首帮衬夜荼靡一二的反应,沈沐辞眼中更是弥漫开来许多冷意,却是半点没有再继续与之耗下去的打算了。

“本宫听玉长公子这番话,”唇角挑出一抹别有深意的弧度,沈沐辞懒洋洋的开口问道:“似乎是要打算就这么一直执迷不悟下去了?”

沈沐辞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挑着精致下巴,眉眼只中透出一股子桀骜冷艳之色,举手投足都似透着一股子睥睨天下的孤傲寒意。

可即便是如此傲气凌人的气势,落在旁人眼中,却是觉得这般气势分外适合沈沐辞的作风,他本就是生于云端之上的人,赫然便是该有如此睥睨天下的作风才是。

只是玉衡这个哪里还有半分感慨他们这位南诏太子的作风如何,他听着沈沐辞如今的话,已经是完全反应过来这位东宫太子是铁了心的想要站到夜荼靡那边了。

沈沐辞话里话外全然都是在帮着夜荼靡的,他却是一再帮着玉灵娇,这无异于是要触了东宫太子的霉头。

可是他到底还欠着玉灵娇一条性命,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抹去的事实,若非是玉灵娇幼年时候将他救了上来,他玉衡又何至于能够活到如今这个年岁。

在玉衡自己看来,他素来也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既然说好了要护着玉灵娇一辈子,他断然是不能轻易食言了去的。

思及如此,哪怕是知晓此话说出一定会得罪了沈沐辞,可玉衡仍旧是毫不犹豫的应答了一声:“玉衡先前说过要护着阿娇一世无忧的话,自当是不能轻易食言,便是殿下今日一定要听阿妩之言将阿娇赶出了国公府,可阿娇是我玉衡妹妹的事实,却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说到这里,玉衡再次屈膝跪在了沈沐辞跟前,垂下眼睑神色复杂的道:“是以玉衡还望太子殿下能够谅解阿娇一二,玉衡必当对殿下的宽厚不胜感激,至于阿妩那边,玉衡可以再行与之商量……”

玉衡原以为自己这番话好歹也算得上是半句肺腑之言了,虽不至于让沈沐辞动容了去,可多少也该是让沈沐辞能够斟酌一二来着,可他属实是有些高估了自己,沈沐辞不仅是没有半分动容,反而是连听完他说话的打算都没有。

话才堪堪说到一半儿,便是被沈沐辞给赫然冷笑着打断了。

“她连你这个所谓的嫡亲哥哥都不认了,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去与她商量一个区区庶女姨娘的事情?”

顿了顿,沈沐辞琉璃色的眸子里泄出无尽冷意,眼中的嘲讽看得玉衡实在是无所遁形:“更何况,你不过只是一个连官职都未曾沾染了一星半点的国公之子而已,又有个资格希望本宫谅解了谁。”

“至于你的不胜感激,”沈沐辞接着轻笑了一声,他的语气很轻,语速平缓,可听在玉衡眼中,却是让他整个人都羞得面颊通红:“你以为本宫需要么?”

可即便是如此,玉衡竟然也说不出半句反驳之言,毕竟沈沐辞说的话虽然的确是嚣张狂妄到了极致,可却实在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身为南诏东宫太子,沈沐辞乃是这整个九洲之上最为尊崇的几位皇族之一,他素来特立独行,行事儿作风随心所欲,很多事情只怕是连着当今圣上都无法左右其想法,他玉衡的确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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