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会儿功夫,施晴想了很多,要不要报教导处记警告或处分,还是班级里内部处理?内部处理怎么处理才能平稳把中考度过去?

她已经没心思想什么劝退或者转学了,离中考只剩两个月,不是重大问题学校也不会做出什么过于严重的处分。

警告?不疼不痒不记录学籍档案的,看陈向辉的样子只怕被警告了还会变本加厉找其它学生的麻烦。

既然以前没人听过她的建议,那这粒老鼠屎就留给学校自己消化吧!

反正留级生不跟班,她熬两个月是肯定摆脱了。

施晴不无痛快地想到。

陈向辉是哪种人?是施女士连作业本都懒得撕的那唯一一个特例。

“今天这件事每人写一篇500字检讨,我会让班长贴在教室里,中考前我不希望再看到发生任何影响班级学习的事情。如果觉得自己受伤了,让家长带你们去医院检查,拿着报告单找我,我会让学校协调处理。”

其实扫一眼她就知道这些人有没有真正受伤,中学生之间而且还有人拉架,多半是没怎么打起来。不过家长那边不好交代,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另外,你向顾惜借的钱中考前全部还上,这件事我会联系你家长。”这话是对着陈向辉说的。

一学期的饭费怎么样也得有一千了,不是几块十几块,哪怕她再烦联系陈向辉的奶奶,这种事也不得不跑一趟了。

放走所有闹事者后,施晴单单留下了顾惜。

施女士雷厉风行的脾气,在面对这样一个逆来顺受、偏阴沉但本质不坏的女生时,还真有点拿她没办法的意思。现在再问顾惜为什么不早点找她也没意义了,而且这样的事她本人也有失职的地方。

“陈向辉是什么时候开始拿你的饭卡的?刷了多少钱你自己有记下来过吗?”

这两个问题她其实没期望得到回答,顾惜一向是个闷木头,这就是那种你想帮都找不到使力点的人。

“对不起。”

唉,猜到结果的施晴,连继续对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我一开始有问他还过,可是他一直拖,后来不想借他饭卡了,他就会从我手上抢走,有时候还会趁我下课去洗手间偷偷拿走。”

答非所问,施晴捏了捏眉心,烦躁不已,这如果是她家孩子,她能气死过去。

“他是初二上半学期开始借我饭卡的,我记得是学期尾,下半学期就基本每天都借,一直到昨天。他用了多少钱我没记,但是我每天只花15块左右,初二下学期到现在我卡里一共充了一万二,现在还剩不到一千。”

施女士一心算,很好,陈向辉吃了顾惜一多半的饭钱!而且吃了整整两年!

“一点没还?”

“…刚开始有还50块钱给我。”顾惜自己都觉得羞愧。

“你怎么…”想质问她是不是傻,可是看她难受得天塌下来的样子,实在是连问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家里人知道吗?”这都明显不是正常吃饭的消费了,家里人不管?不过又想到顾惜复杂的家庭环境,一口气又堵得不上不下,憋得慌。

“缺钱了哥哥都会给,哥哥平时很忙。”顾惜脸上这才露出一点儿不同于无助的表情,似乎依赖崇拜得很。

施晴犹豫了下,选了个女生可能听得进去的说法。

“顾惜,这种事你要回去跟你哥哥说或者跟你养父母说。他们供你读书吃饭的钱,就只是给你用的,如果用在了别人身上,他们也应该知晓。”

如果是说她养父母会心疼她替她着想,别说顾惜,连她施晴自己也不太确信。毕竟,三年的报名、家长会来的都是他们家的阿姨,只有初一的第一场家长会来的是这孩子的哥哥——养兄。

顾惜沉思了一会,像是领悟了话中的意思,还红着眼眶重重点了下头:“我知道了老师,我没管好哥哥给我的钱,我回去要告诉哥哥知道。”

像是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一样,语气里满满的负罪感。

…这孩子太敏感了。

成绩又差、性格也不开朗还敏感自卑,有的时候家庭环境带来的影响真的不是他们老师能干预的,比如陈向辉、比如顾惜。

“老师会想办法,钱总要让他家还给你的。”五千对初中生来说不是小数目了,她要好好想一想应该怎么做。

顾惜似是犹豫了一下,两手不自觉捏着饭卡,“谢谢老师。”

又急急忙忙道:“但是如果太麻烦也没关系的,是我自己太傻了。我跟哥哥说,哥哥肯定会想办法的。”

这是心知这笔钱多半要不回来了。

施晴也知道难办,那就是个钉子户,不光是陈向辉自己,他奶奶也难办的很。不过这些困难,不需要顾惜介入,她的任务还是学习为重。

“这个事情我安排家长处理,你专心学习,他不会再借你饭卡了。”这是保证,“还有,上学放学早点回去,一个人不要瞎逛。”这是担心陈向辉会在学校外堵她。

其实她想说如果家里人愿意可以让家里人接送,只是一来她也不确定陈向辉到底能混到什么程度,二来顾惜的家庭环境还真不一定有人能接送她,万一不行,说出来也是伤人。

只是众人都没想到,红着眼眶的顾惜照样吃了满满一盘子的饭,大排啃得贼香,吃饱喝足后还去刷了瓶牛奶。

顾惜不爱纯牛奶这味儿,可是她想长高啊、想水灵灵青春永驻啊,当然要趁年轻好吃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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