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正在厨房里忙着给阳阳做早餐,今天她请了假,阳阳又不用上学,所以她起得稍微晚了些。
厨房门口,一颗黑溜溜的小脑袋悄悄地冒了出来,一张小脸写满了怪异。
“叮咚!”门铃忽然想起,阳阳忽然兴奋地跳开,自告奋勇去开门,施以柔拿着锅铲,把煎好的荷包蛋盛进盘子里。
“熙寒叔叔早!”小家伙打开门,看见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的段熙寒非常开心,一边拉着他往屋里走,一边嚷嚷:“妈妈妈妈,熙寒叔叔来跟你求婚了。”
段熙寒一个趔趄,施以柔的锅铲掉地上了。
施以柔捡起地上的锅铲,洗了洗手走出厨房,看见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的段熙寒顿了顿,然后才笑道:“熙寒,怎么这么早?”
段熙寒儒雅一笑,抱着玫瑰花在阳阳小盆友殷切的目光下走到施以柔面前,眼神温柔得简直可以出水。
“以柔,让我照顾你吧!”段熙寒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铂金戒指,单膝跪地,一手拿着花,一手拿着戒指。
他本来想含蓄一点的,但是施阳阳小朋友在,如果拖拖拉拉,一定会被嘲笑是胆小鬼。
他不怕嘲笑,而是怕,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胆小鬼。
施以柔愣在原地不动,阳阳在一旁拍着小手哇哇大叫:“好哇好哇,阳阳有爸爸了,妈妈,快答应熙寒叔叔。”
施以柔看着一如既往温润俊朗的段熙寒,心底漫起一丝苦涩。
段熙寒,某军区总司令参谋长的儿子,现在是一名外交官,真正的世家公子。别说段家不会接受她这样的儿媳,便是段熙寒不嫌弃,她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其实从小学的时候开始,她就很喜欢这个比她大六岁,对谁都很温柔的大哥哥,她曾经说过等自己长大了就嫁给他,他那时只是微笑着摸着她的头:“你现在还小,这些事情等长大了以后再说。”
以柔就开心的等长大,等到长大了,段熙寒却出国了,以柔为此哭了好久。爸爸却在这个时候给她订了一门亲事,她怎么反对都没有用,说是等到了法定年龄就结婚,而那个人就是沈东安。再后来,就是十八岁那年,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瞬间从一个名门千金变成了一个带着私生子,连父亲都断绝关系的私生女罢了。
后来她们相遇的时候,是她最落魄的时候,她因为生阳阳,没有办法出去工作,连房租都交不起了,那天她抱着襁褓中的阳阳,被赶到了大街上,正好段熙寒的车子从她面前路过。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的戏剧化,让你彼此错过了,却又让你们再次相遇,却是在最不愿意相遇的时间。
“熙寒,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其实,拒绝他需要很大的勇气,那时候,她曾经想过就算忤逆父亲,也绝不会嫁给沈东安,因为他出国之前跟他说过要等他回来,她也一直在等。可是现在,她再也没有资格了!
“以柔,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让你幸福的,一定会!”段熙寒像是在说誓词,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熙寒,我很感谢你这几年来一直照顾我们母子,如果不是你,我和阳阳也撑不到现在。但是我们之间……是我对不起你。”施以柔决绝的转身,怕自己的眼泪被他看见。
段熙寒的双手渐渐地垂下,这么多年,他一直很了解施以柔,也正是因为了解,所以喜欢。
她是个外表很坚强,但却内心脆弱的女孩子,喜欢把自己缩在龟壳里;
段熙寒收起脸上的失望和颓败,把戒指收回裤袋里,还是不该太急了,被一个小孩子的激将法激到了,真不是他的风格。
“怎么样,叔叔不是胆小鬼吧!”段熙寒把花塞到已经呆住了的施阳阳手里,小家伙猝不提防,被一大束鲜花压了个倒栽葱,立即发出怪叫:“啊啊啊,妈妈救我,我要被花花压死了!”
施以柔抹了眼泪,转身看到被花压倒在地的胡乱蹬腿的阳阳,顿时无可奈何的笑了。
段熙寒也笑得开怀,施以柔不敢看他的眼睛,赶紧走过去把那一大束玫瑰花抱走,然后把蹬着腿的阳阳扶了起来。
“没事了!”
阳阳站起身来,看着段熙寒的眼神很怨念:“熙寒叔叔是坏人,哼!”
段熙寒笑了笑,不顾阳阳的挣扎揉着他的小脑袋道:“是你昨晚打电话说叔叔是胆小鬼,不敢跟你妈妈表白,今天叔叔证明了不是胆小鬼,怎么又变成坏人了!”
施以柔一愣,看了一眼阳阳又看了一眼段熙寒,前者心虚的低下头抠手指,后者毫无愧色地看着施以柔笑。
“好哇,原来你们叔侄俩合起伙来耍我呀!”施以柔恍然大悟,她就说段熙寒明知道两人不可能还求什么婚呢。
段熙寒笑着点头,心里却漾起一丝苦涩。
“阳阳,又是你干的好事。”施以柔拿段熙寒没有办法,只好教训阳阳。
阳阳两只手抓着耳朵边喊‘妈妈我错了’边往段熙寒身后躲。
“你出来。”施以柔不好去抓他,只好呵斥他出来,段熙寒却忽然转身抱起阳阳往外走:“呀呀,妈妈好凶呀,我们快跑。”
施以柔一下子破功,看着幼稚的叔侄俩,道:“去哪呢,早餐都还没吃!”
吃过早餐,段熙寒带着施以柔和阳阳去联系新的幼儿园。这些年,为了不让施家的人找到她们母子俩,幼稚园只能选那些比较低调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