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人没有傻子,尤其是在宫中修炼了这么多年的人精。皇后和刚清醒的太后一得知,顿时心里就明镜了——这是二皇子借他母妃良妃和正妃尤氏的手,惩治宁锦,给在节骨眼上的三皇子添堵!谁让三皇子在昨晚的刺客一事中做得太出挑了,引得圣上青睐有加。

若是二皇子真得逞了,宁锦这个庶妃不好过就算了,只怕三皇子也会因此落个门风不正的名头。且现下三皇子还没办妥刺客一案。

皇后和太后这么一合计,于公于私都得帮衬着宁锦。皇后立刻摆驾前去良妃宫中,太后无奈身体不佳,被皇后劝在了宫中休养。

宁锦也不是善茬,有自己的对策。

她取下鬓发上的簪得华美的首饰,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咸安宫偏殿的殿外,几个随着她进宫的婢女也俯跪于地。

而殿内就是“昏迷不醒”的二皇子正妃尤氏。

尤氏很会把握分寸,这一摔只是动了胎气,没有伤及胎儿和母体的根本,好好养上些日子即刻。她此刻抬着因失血苍白的脸,看向良妃问道:“母妃,宁锦她怎么长跪于庭中,难不成这么轻易的就认罪了?”

对于这计,尤氏根本就没想到会用它扳倒三皇子的宠妃,让三皇子平白惹得一身腥。尤氏只不过是想在三皇子得圣眷,忙得不可开交时,听从夫君的话给三皇子找找茬。

“宁锦能认罪?哼!”良妃提及这个名字都恨得不行,她道:“宁锦上演的好一出苦肉计,让本宫见了都怜三分。”

语毕,良妃对身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顿时有宫人上前推开窗子,留出一道细缝。

只见殿外的宁锦长跪于地,纤细的身子挺得很直,精致苍白的小脸上印着五道明显的红痕,指痕的尾端还隐隐渗出些血丝,偏偏眉眼处透漏着不屈的神色,显得她既是倔强又是可怜。

尤氏道:“她这是……?”

良妃冷声道:“脱簪请罪!请的是未照顾好皇嗣一罪。”

尤氏脸色一白,立刻让身旁的婢女扶起她,匆匆忙忙的道:“母妃,还不快让人扶宁锦起来!”

宁锦这是请的一手好罪!她丝毫不为自己辩白,大大方方的揽下了二皇子正妃尤氏摔倒以致动了胎气,是因为她照看不周皇嗣的缘故。这罪请得不是打尤氏的脸么,她可是怀着皇胎的孕妇,若真论起宁锦有罪,她这个母亲岂不是更罪无可恕。

良妃也是宫里的聪明人,又怎会看不出宁锦打算以退为进的用意,她冷着眼道:“本宫就差没亲自去扶了……罢了,现在局势在我们这边,还能怕她一个小小的苦肉计。”

这事可大可小,尤氏摇摇头,坚持的要婢女扶着她起身——

刚好外面有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紧接着又有一道别的太监声音传来:“皇后娘娘驾到!”

一众咸安宫人忙跪拜见礼。

良妃初听到前一句,还满心欢心,再听到后一句,立刻皱起了眉头。皇后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这宁锦是她的庶媳妇,看来势是要来搅局呐。

收拾好情绪出了内殿,良妃向帝后行了一礼后,看向楚帝哽咽道:“皇上,尤氏可怜见的,太医言差一点就胎儿不保了,您可得为尤氏这可怜孩子做主。”

楚帝闻言抬了下眉头,眉宇间尽是掩不住的赫然威严,“尤氏现下如何?”

良妃用帕子拭了下眼角,道:“那孩子还正昏睡着。”

皇后疑惑的问了句:“二皇子妃有孕,怎么不见上报宫中?”

“尤氏也是今日刚得知,适才来宫中正是为了孕事,却不料三皇子的庶妃……”良妃说话半遮半掩,欲言又止,更发人思索。

楚帝目光锐利,旁观着后宫的百态,最后转向良妃正准备发话时。楚帝身边的大太监满面忧色的进来哈腰道:“皇上,昭德将军赵彦清赵大人正候猓说是有边关急报!”

对朝堂和后宫楚帝一向是分得清主次,他眉头微皱,把后宫这摊子小事儿交给皇后处理,良妃从旁协助,尔后阔步离开。

恭送着圣上离开的良妃简直咬碎一口白牙,好不容易等来皇上以期把事情闹大,却不想皇上才待了不到半刻就离开了。还让皇后处理?宁锦可是皇后嫡子的庶媳妇,能不徇私么!

相较于良妃的面色难看,皇后是十分平和,她看着庭外长跪的宁锦,不动声色的化干戈为玉帛道:“宁氏既然也知道错了,就起吧。”皇后又训斥:“要知道以后万不可再在宫中莽撞行事!”

如此明晃晃的大事化了,良妃简直就要气的吐血了,不甘道:“究竟是宁氏莽撞还是故意为之,皇后娘娘可得仔细查查,若是平白断言,饶恕了罪人。待二皇子妃醒了,岂非寒了她的心!怎么让她安心养胎,为皇家诞下孙儿!”

皇后眉目波澜不惊,但威势渐长:“良妃如此说,可是在断言宁氏是故意为之?”

良妃闷声说:“臣妾不敢。但臣妾确是有……”

还不待良妃说完,宁锦这边已经出声认错了,“同为皇家媳妇,二皇嫂在孕期,儿媳行事草率,不能照顾好她及皇嗣,已是大错。好在皇嗣无碍,否则儿媳万死难辞其咎。如今儿媳是不敢祈求二皇嫂和良母妃的原谅!”

宁锦眼圈微红,抬起苍白中带着五道红色指痕的脸,让人无端感到凄怜。

皇后听着宁锦一句一个“儿媳”的自称着,就想到宁锦未来可是自己嫡子的正妃宠妻。爱屋及乌,见着宁锦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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