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澈如利刀雕刻而成的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频频射着刀锋。  他虽失去了毕生内力,却依旧不输气势,强大的威压竟使得戎马半生的凤之麟望而生畏。  凤之麟微微眯了眯眸,细细地打量着老神在在的敖澈,“说来听听,你还有什么后招?”  “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本将又岂敢在凤大将军跟前班门弄斧?”  敖澈阴阳怪气地说着,他阴鸷的眼眸落定在被他一脚踹翻的饭菜上,厚薄适中的唇遽然扬起一抹诡秘的弧度。  “你...你在饭菜中下了毒?”  凤之麟闻言,神色大骇,踉跄地向后退了数步,一双布满老茧粗糙不堪的手紧扼住咽喉,企图将刚入腹中的饭菜尽数吐出。  与此同时,苏锦如数杯薄酒下肚,亦察觉到了身体上的不适。  她猫着腰,双手死死地捂着绞#看书-就#痛不止的腹部,喉头中时断时续地发出“嗬嗬”的声响,腥臭的气味顺着喉管,直冲口鼻。  凤之麟讶然,他跌跌撞撞地冲至苏锦如身旁,好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小锦!”  “之...之麟,妾身怕是活不久了。”  苏锦如抬手,轻抚着凤之麟瘦削地不成样子的脸颊,虽有所不舍,面上却显露出了一抹解脱之色。  凤弈亡故,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凤之麟双唇紧抿,神色哀痛,久久回不过神。  俄顷,等苏锦如气绝身亡之际,他才忆起自己还欠她一声“抱歉”。  他怔怔地看着怀中无声无息的苏锦如,这才知,自己终其一生追求的王权富贵,是何等的可笑!  “哈哈哈...报应!这一切,实乃我凤某人背信弃义应得的报应。”凤之麟仰天长啸,仅说话的功夫,寸寸青丝瞬成雪。  敖澈见状,并未有丝毫的动容。  纵凤之麟已至穷途末路的地步,他依旧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得以凌虐人心的机会。  敖澈清了清嗓子,缓声道来,“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凤弈的死确实和本将有些关系。半个月前,东临傅夜沉无意间截下云非白的信件。本将为掩人耳目,遂将傅夜沉抛尸河底。这之后,五国四海之内,再无人知晓云秦天京的局势。凤弈的死,虽是偶然,实则也是必然。”  他话音刚落,便朝着北堂璃音递了个眼神,示意她火速换上苏锦如身上的衣物以掩人耳目。  北堂璃音踟躇不前,支支吾吾道:“本宫不是凤之麟的对手。”  敖澈不耐烦地剜了一眼北堂璃音,徐徐道来,“本将在苏锦如特意准备的饭菜酒水中下了剧毒,而今凤之麟已如秋后的蚂蚱,不足为惧。莫要再畏畏缩缩,快去!”  北堂璃音眸光乍亮,她大着胆子,半躬着身躯,猛一使劲儿,便将看起来威武勇猛的凤之麟推倒在地。  “北堂璃音,不要动她!”  凤之麟斜躺在地,浑浊的双眸中簌簌滑下两行血泪。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濒死之际,他却想竭尽全力地护好跟了他走过大半辈子的女人。  北堂璃音柳眉倒竖,面上浮现出一丝令人生怯的阴狠,“本宫非要动她,你能如何?本宫涅槃重生,尔等蝼蚁,凭什么同本宫讨价还价?待本宫顺利离开大理寺天牢,便赶去给北堂龙霆送终!”  她口出狂言,面露狞色,理智全失。  凤无忧刚踏入天牢,恰巧将敖澈等人所说尽收耳里。  得知敖澈不单单是杀害傅夜沉的罪魁祸首,还间接害死了凤弈,凤无忧气得火冒三丈,浑身发颤。  她正欲冲上前将敖澈剁成豆腐渣,一着不慎怒火攻心动了胎气,微凸的腹部骤然传来阵阵绞痛。  “摄政王,快扶着爷!爷好似动了胎气...”  她吓得再不敢轻举妄动,接连退了数步,安安分分地窝在君墨染怀中,“摄政王,快替爷将敖澈砍成肉沫沫!”  君墨染轻抚着凤无忧微凸的腹部,由衷地感叹道:“终于晓得本王的用处了?往后这些事,你无需自己动手,本王代劳即可。”  与此同时,姗姗来迟的北堂龙霆见凤之麟瞬间白头,悄然红了眼眶。想当初,凌素素故去之际,他也是这般,抱着凉透的佳人,久久不舍撒手。  “摄政王,你的肩膀借本王靠一下,如何?”北堂龙霆擤了擤鼻涕,瘪着嘴,委屈兮兮地往君墨染肩上靠去。  他本打算搂着他的宝贝妞妞大哭一场,奈何君墨染太过霸道!  纵他是凤无忧的亲爹,君墨染也会莫名其妙地吃起飞醋。  不得已之下,他只得退而求其次,腆着脸皮,全然不顾君墨染嫌弃的眼神,硬是将大大的脑袋搁在君墨染肩头之上。  “脏老头,离本王远一些。”  君墨染淡漠地看着矫揉造作的北堂龙霆,恨不得将他随手扔至粪坑中,浸屎。  北堂龙霆不依不挠,他瞅着君墨染搂着凤无忧纤纤细腰的手,竟鬼使神差地拽过君墨染的另一只手,强行将之放置在自己腰间。  凤无忧见状,满头黑线,无语至极。  君墨染岿然不动的冰山脸彻底崩坏,冷声道:“璃王自重。本王对男人没兴趣。”  “浑小子,就不能安慰一下本王?”  君墨染尚未作出反应,北堂龙霆居然埋在他怀中号啕大哭起来。  君墨染:“......”  凤无忧:“......”  闻声侧转过头的凤之麟:“......”  “嗝儿——”  北堂龙霆察觉到甬道中的气氛愈发怪异,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嗝儿,连连止住了嗷嗷干嚎。  凤之麟见北堂龙霆亦如二十年前一般爱哭,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多年前他们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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