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芫瞧着怔愣发呆的秦寐语,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伸手拿起镜子:“回去吧,阿芄。”

语气这般和缓的话,秦寐语听在耳中却觉得对方像是在哄劝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这让她有些恼羞成怒。

把手里的破执一丢,直接飞身上了镜子上,楚卿芫正拿着镜子,瞧着站在镜面上的她,他神色不变地劝道:“回去吧,阿芄,你我之间早就注定,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秦寐语看着他,冷声笑道,“哪里强人所难?何处强人所难?”

不理会她的咄咄逼人,楚卿芫只说道:“有些事情,知道以后如同身处炼狱,又何必知晓。阿芄,糊涂一些不好吗?”

“楚卿芫,你让我怎么糊涂?”秦寐语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让我离开不恨苦地,不要和薛庭竹成亲,可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为什么要听信你模棱两可之言,就要做背信弃义之人!”

说着说着,秦寐语的声音哽咽起来,她恨恨地跺脚,“今日你不给我一个答案,我就不走!”

楚卿芫叹了一口气,缓缓放下手里的镜子,再也不出声。

“你不说是不是?”秦寐语恨极,“那我自己来!”

丢下这句话,秦寐语再也不管其它,直接抛掉纸人身躯,运用全部的灵力织出一个强大的结界,继而灵魂出窍。她现在有剑道的修为,可以直接元神出窍进入楚卿芫的身体。

借着结界的力道,秦寐语先一步将楚卿芫的元神挤了出去,正巧落在她布的结界之中。

楚卿芫如今灵力被限制,即使他已经有了解决之法,可还未到关键时刻,他不能露出任何端倪。秦寐语就是瞧出这点,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使用最粗笨的方法。

霸道得地占据了楚卿芫的身体之后,秦寐语什么都不用再做,自动地接受他所有的记忆。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秦寐语占据身子还是一动不动,楚卿芫等得心急,更多是担忧。

冰火狱潭这里看不到外面,楚卿芫在这里待得久了,细听外面的动静能知道大概是个什么时候。

外间每天两次换班,如今这寒冰渐退,外面又传来脚步声,定是负责白日看守的弟子前来换班。

“阿芄……”

楚卿芫挣脱不开结界的束缚,无法附到秦寐语耳边说话。就在楚卿芫内心焦灼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外面传来薛庭竹的声音!

他怎么突然这个时候来了?!

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那,阿芄怎么办!

楚卿芫被困在结界之中,无法动弹,只能听着薛庭竹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匕首般大小的破执还躺在地上,还有那张小纸人,这任何一样让薛庭竹现在看到,都会是无尽的祸端。

楚卿芫这般冷静自持的人,此时紧张得心都提了起来。

脚步声已经响在不远处,秦寐语还是没有丝毫醒来的样子。看着那恍若入定一般的自己,楚卿芫的心忽然也定了。

奋力一搏,结局不论,尽全力而为。天若有道,定不会让宵小之辈得意长久。

“清濯真人,真是好心性。”

薛庭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愉悦。

楚卿芫知道,薛庭竹无非又是来羞辱他一番,才敢罢休。

“我来,是要和你说一声,我和寐语的婚事还有短短几日的时间,”薛庭竹对楚卿芫爱理不理已经习惯了,看着那一动不动的背影,他轻笑出声,“清濯真人届时可一定要出席的。”

困在结界之中的楚卿芫对此恍若未闻,他只是盯着自己看,想着今日若是事情败露,可以和最心爱的死她在一起,那也没什么遗憾了。

“当然了,你出现之时,就是你命丧之日。”薛庭竹整了整衣袖,然后慢条斯理地背着双手说道,“你如今声名狼藉,不恨苦地上下数百人包括萧风衾宋道人皆为你所杀,你现在就是狼子野心的杀人狂魔。就算我冲着寐语的面子想保你,也是无能为力啊。”

许久没有得到清濯真人的回应,这让薛庭竹很是不舒服。尽管每次他来,这位清濯真人都是这个样子,可今日不同,他想看到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瞧着楚卿芫仍旧是闭着双眼端坐在哪里,自他进来之后,连个睫毛都没动一下。人是侧对着他,看不太清,薛庭竹决定走过去瞧过个仔细。

只要薛庭竹走到正面来,不管是结界之中的楚卿芫元神,还是地上的破执和纸人全都一览无遗!

楚卿芫决定好了,如若薛庭竹想对占据他身体的秦寐语不利,他就算是拼了元神散了,也要护住她。

脚步声已经响在身侧,困在结界之中的楚卿芫已经蓄势待发。

即使是元神,全力一搏,也可拖延一二。

蚍蜉撼树之举,没想到今日也会毫不犹豫去做。

楚卿芫苦笑,转脸看了看仍旧闭眸打坐的自己。

阿芄……

不待他出手,忽身子一轻,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以为自己是被薛庭竹一掌击碎,好一会,楚卿芫才明白自己是在自己的衣袖里。随即,他就听到自己的声音。

“薛掌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如若还是如同往常那般对我侮辱殴打,逼问不恨苦地之宝器,恕我难以奉告。”

元神出窍已经是极损自身之行为,更何况是占用他身,这等行径看实力,更要看运气。轻则元神受损,灵力大减,重则元神不再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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