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地面上露出的陷马洞中,不少都还留有折断了的马蹄。断骨和血肉相交,红白刺眼。
扎伦双要冒出火来,铁青着脸,口中喘着粗气。周围的几名百骑长见他的模样,每一个敢说话招惹他,只是不停地指挥着胡兵搬移还在呻吟的伤员。
“呜呜”远处传来号角声,后队方向处传来轰鸣的马蹄声。扎伦顾不得再发怒。回头向后方望去,但队形拉得长了,他又身处在最前方,看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状况。
“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向一名牙兵下令。
“是,大人!”牙兵领命后转身而去。
“快点收拾好,将受伤的战马杀了。”看着士卒拔出短刀。刺向断腿战马的脖颈,扎伦心里感到一阵伤感。这些战马不但是马群中jing挑细选出来的,更是每一个骑兵们的最好的伙伴。
任何一个骑兵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伙伴受伤,更别说死去。现在一次就损失了数十匹,怎能不令扎伦痛心。
杀了战马,扎伦命令几十名摔下战马但伤的不重的士卒。抬着不能行动的伤员返回胡营。伤员们一经搬动,个个更加嚎叫起来。在场的胡骑看到痛苦不堪的伤员们,纷纷低下了头,这一声声刺耳的惨叫声也很是刺激他们。
前头的汉骑早跑的不见影儿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是汉军镝锋从后面攻击我们。”刚才派出去的牙兵。疾速飞驰过来,离得还老远就高呼起来。
待那牙兵来到扎伦的身前,扎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慌什么?他们有多少人?”
牙兵回答:“小百人。”
扎伦心里更加不痛快了,区区百人不到的进攻,就使自己的部下如此惊慌失态,可见队伍的状态了。可一个疑惑也升到他心头,汉军镝锋之前总共也才小百人,前面已经有四五十人了。后头怎么又来小百人?
是汉军在故弄玄虚?还是他们增兵了呢?
扎伦很想痛骂那牙兵一顿,但最后还是强忍住怒火没有骂出声来。他要考虑心头的疑惑。如果是前者,那当然无须说什么了。甚至就是先前没能侦查确切到,一百来人也没什么,癣疥之疾尔;可如果是后者,事情就麻烦大条了。
心里叹息着,烦恼着。
扎伦大喝一声:“后队变前队。我们去迎击汉军。”号角手听见扎伦的指令,立刻吹响了手中的号角,在号角声中,减员了一成有余的胡骑队列开始迅速转换着方向。
扎伦留下五十骑看护受伤的人。带着三十多牙兵率先向后方冲去。但等扎伦带着牙兵赶到汉军袭击的后队时,汉军早已撤退,地上又躺着几十名自己人的尸体。
“怎么回事?”扎伦质问担任后队的百骑长。
“禀大人,汉军突然从那片树林里冲出,冲到离我部只有百步的地方对着我们she上两轮箭就跑了。”后队千骑长迎着扎伦冒着火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部还击了吗?”
“大人,我们也she了一轮。您看,我们也she杀了三名汉军地方。”百骑长顾不得面子,忙指着百步外地上的三个黑影说。
扎伦还没有来得及再说话,身后的号角声又响起了。这次不用再听到那轰鸣的马蹄声,扎伦就无有犹豫迅速带队向后冲去。
可惜他还是晚到了一步,拉在后头的一队人虽然无有伤亡,可扎伦带兵赶到的时候,就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了远去汉军的背影。
这是在戏弄自己吗?扎伦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燃烧了,风雪冰寒的天气里,他整个人都冒起了热气。
不等扎伦有喘息的机会,身后就又响起了奔驰的马蹄声,扎伦不在动了,数百骑将伤员团团围住,他知道刚才是汉军想要来回地疲惫自己的轨迹,才不会再上当。
路西看着二百步外的胡骑,嘴角露出了胜利的笑。他相信自己今天肯定能完成任务,截断胡营对外的一切耳目。“告诉将军去,我部一切顺利。”
相隔百里外的一处谷地中,数百辆马车藏匿着。山谷内更有五千河东军jing兵枕戈待旦。
一只飞鹰落到了立在山峰上的田光照手中,然后传书在一刻钟后就抵到了高燮眼前。
“传我军令,出发——”
大手一挥,高燮果断出击。
……
再一天。
二三十名骑兵看见扎伦的大队人马后,疯狂的抽打战马向他奔去。
“你们百骑长呢?人呢?”这么狼狈,扎伦大怒之中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大人,我们百骑被汉军合围了。被追了二十多里才跑回来,百骑长已经战死了。剩下的人就只剩下我们。”
……
“毕奴、栗藉在哪儿?”
“两位百骑长都已经战死了,我们的人数太少,不一会儿就败了。剩下活着的都在这里。”
……
第三天黄昏,一i的拼战结束了。扎伦查点着自己手下,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在汉军的数十次袭击中,不知不觉的就让自己损失去接近一半的兵力,而自己人才杀了汉军镝锋十几二十人。
如果只是扎伦一个千骑与这些汉军镝锋对此。扎伦就完全失败了。他在汉军的轮番sao扰中,图耗军力,被诱引开的队伍去迎战,只能是被各个击破。真是只有扎伦这一部的时候,伤亡过半的他此刻军队都该士气全无,分崩瓦解掉了。
但还好扎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