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新妇见礼的时候,桓府上下,难得的齐聚一堂了。******$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

桓姚第一次见到了桓熙桓济两兄弟,还有已经出嫁,专程从外地回来参加桓济婚礼的桓大娘子和桓二娘子,这才算是把所有的兄弟姐们认了个遍。

司马道福和桓济这两个主角姗姗来迟。两人倒是默契,都没提昨晚的事情,还嘱咐了院中的奴婢扎紧了嘴巴。

桓温见这对新人,虽说不是恩爱甜蜜,倒也没闹起来,也算是放心了。喝了两人敬的茶,嘱咐了几句,送了个西郊的庄子给两人算作给新儿媳的见面礼。南康公主虽说已经对司马道福不满,但看在儿子的份上,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痛快地喝了茶,还如往日一般对她很是喜欢的样子,拿了个南市的铺面做见面礼。

紧接着,便是新妇和小叔小姑们相互见礼了。

司马道福毕竟有着皇家身份,是以,只是交换个礼物,她行平礼,小叔小姑们反倒是要行大礼。

先是拜见了大哥大嫂,两方客客气气地交换了礼物,妯娌间说几句往后要相互帮持的话。但下一个轮到桓歆时,司马道福对着他笑得尤其甜美,“三郎快请起!”

“三郎”二字,虽说作为长者都可以这样称呼,在司马道福看来,却是尤其亲昵的,是以,虽然对方已经成了小叔,她叫得还是很欢快。

“祝二哥二嫂琴瑟和鸣,白头偕老。”桓歆淡淡地说了句,呈上的礼物,是一尊中规中矩的白玉道祖像。

“听闻三郎常骑马出去办事,眼看冬日快到了,我便备了几双皮子手套,礼物微薄,但胜在实用,还望笑纳。”说着,便让人将东西呈上来。要知道,所有的礼物当中,就只有这一样是她亲自准备的。

桓歆倒没说什么,只是道了谢便叫人收起来。其他人不知内情,倒也不觉得有异,毕竟在民间,嫂子给小叔小姑送些针线上面的伙计做见面礼很常见。再看司马道福送给其他人的礼物,也都是投其所好的,这手套虽然礼轻了些,也不算突兀。毕竟南康公主和习氏的关系很僵,司马道福作为儿媳妇,不送重礼是常态。

只有南康公主和桓济皱了眉头。

小叔这边走完,便轮到小姑子们了。按序齿从大娘子开始,直到倒数第二个才是桓姚。

给桓姚的这份礼体积有点大,是一整套文房四宝。“七妹妹,我知道你爱作画,便专门叫人找了这套文房四宝。”这话一落,桓姚努力想应和她一个笑容,都有些笑不出来。屋里众人的表情也都十分微妙。大家都知道,七女的手被打残了再也画不得画,三郡主此时送出这样的礼,确定不是幸灾乐祸,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么?

司马道福见状,赶紧补充道,“就算右手不能画了,但你的画技、对画的感觉和天分都还在。我相信你,即使是用左手,也能开辟一片新天地的!”

说这话时,司马道福的眼神满含鼓励,自觉已经温暖得像个扇着翅膀的天使。

虽然司马道福此话的用意在于表现自己的朝阳品质和善良,但对桓姚的冲击却是非常大的。

手伤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一直过得都有些浑浑噩噩,人前虽然努力表现得已经若无其事,夜深人静一个人独处时,却不知悄悄落了多少泪。

她无法不怨这命运,无法不恨那始作俑者。

作画,对她来说不仅仅是爱好,而是一种终身事业一样神圣重要的东西。她想用画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世界,记录眼中的美好,成就自己的人生。玉衡山人被炒作得轰轰烈烈时,她甚至有种,自己要在这个大家辈出的时代,书写出属于自己的篇章的雄心。也许以她那时的水准尚不够,但她觉得只要一直为此努力下去,说不定有一天也能创造出与艺术史上那些传奇的前辈们比肩的艺术成就。

然而,右手的伤却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她所有的梦想。当她第一次得知再也不能执笔作画时,只感觉像心里被挖空了一大半一样,仿佛整个人生都失去了动力和目标,得过且过地堕落起来。

今日,司马道福的话,却当头棒喝一般敲醒了她。为何她非要执着于右手,一直侥幸地期望着也许哪天右手奇迹般地恢复了,她就又可以重新作画了。与其寄望于这种虚无缥缈的可能,她何不用左手重新开始?世界上那么多的左撇子,人家不也一样读书写字做得不比右手差,甚至,前世还有那种双手全废,用嘴用脚作画的艺术家。与真正的残疾人相比,她这点小伤算什么,人家比她艰难万倍都做到了,她为何不能!

桓姚重新燃起斗志,感觉似乎整个人生的迷雾晦暗都被照亮了。前方的路,虽然不好走,但总归是有路了!只要有路,她就会一直走下去。

桓姚想通这一切,心中对司马道福充满了感激,第一次由衷地对一个人低头行礼,“多谢二嫂,一语惊醒梦中人!”果然,他们是从同一个世界来的,也只有她才能点醒她。

司马道福见桓姚仿佛浑身一松,整个人都振作起来的样子,有些欣喜,更多的却是得意,也许以后的历史就会变成因为她一句话成就了一个大艺术家呢!“快起来,以后好好努力吧,我可期待着你再给我画像呢!”

“一言为定!”桓姚的目光中充满决心,像是作下了个约定一样的郑重其事地道。

上座的桓温,看到这一幕也颇为欣慰,说不定,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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