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沐华从不在意过,衣衫自己穿得漂亮就好,何苦管别人。

她认为最美的不是衣衫,而是穿衣时由内而发的精神气。

阁主又换了几套衣衫,每一套均征求衣沐华的意见,然后无视。

她犹豫许久,最后又换回白色衣衫。

衣沐华替阁主画好眉,外面传来关尤的声音,"阁主,我等你半个时辰了。”

“再等等。”

阁主慢悠悠打开首饰盒,衣沐华眼皮跳,暗呼她要没完没了,连忙说道,“阁主,翡翠项链好看,其他的过于华丽,会抢白衣出尘的风头。”

阁主点点头,“你替我戴上。”

衣沐华为阁主佩戴好,阁主悠哉走出去,衣沐华寻思恭送阁主,自己便可自由了。

关尤在门外,见到阁主后讥讽道,“太阳还没西落,您就出来了,早了点吧。”

“年纪轻轻,一点耐性都没有。”

“您有耐性,有耐性直接把魏乐赶出遗世阁?我们家和魏家一向交好,您这么做,外公脸都气绿了。”

那日衣沐华和传话走后,不知魏乐说了什么,阁主直接将他赶出去。

“他对我不敬,我赶他走怎么了。”

“您是长辈,就不能对晚辈有点耐性,宽容些么。”

“我对你就很宽容了。”

“得得得,说不过您。”

关尤和阁主两人看着年纪相差不大,说话毫无长幼之分,衣沐华觉得这样的关系挺有趣。

传话带一名绿衣男子进来,阁主问道,“还没找到人?”

阁主的话低得好像坠在地上,绿衣男子脸色急转,跪在地上,“请主子在宽限两日,小的一定找到她。”

阁主沉默,地上的绿衣男子不穿才喘气,关尤小声问,“找谁啊?”

“自然是我们的仇人。”

“衣沐华?”

听自己名字,衣沐华微微低头,默默侧耳,不想遗漏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魏将军不是已经在找她了么?”

“那群废物,到现在别说尸体,影子都没见到。”

显然阁主对魏明失去信心,不惜动用自己的人杀衣沐华。

衣沐华叹息,妨碍人发财,真的会死得很惨啊。

关尤:“她会不会已经逃回大平国了?”

阁主:“大平国那边还没传来她的消息。”

关尤:“至今我们都没抓到衣沐华,看来她有点本事啊。”

阁主哼了声,“有本事也快死了。”

关尤转身对绿衣男子说道:“铜豹,你抓到人先别杀,我倒想见见这位将大曲国闹得不可开交的人。”

铜豹抬主说道,“能抓活的就抓活的,她害我受损,我得好好招呼她。”

衣沐华背脊发凉,暗想千万别有这么一天。

铜豹退下,衣沐华要告退,阁主让她跟着在旁伺候。

阁主三人到了凉亭,公孙束早坐在凉亭里。

阁主歉然,“抱歉束公子,让你久等了。”

公孙束微微一笑,没说介意,也没说不介意,

阁主笑道,“听关尤说,束公子对音律颇有造诣,碰巧我音律略知一二,何不衣音交流。”

公孙束赞同,衣沐华去琴房取古筝。

阁主端坐琴前,手指一挑,音从弦中跃出。

霜降,露凝,珠落,润土,晨间真露显现,衣沐华如同亲眼所见般。

公孙束执笛,笛声悠扬。

曦光,露白,明媚,余晖,以光之变幻相呼应,两者婉转融合,绵绵如丝,交缠人心,随时光流转起伏,最后消散成寂。

琴笛之音停顿许久,衣沐华和关尤才回过神来。

不但衣沐华和关尤意犹未尽,阁主似乎也神驰,“今日能与束公子合奏,人生无憾。”

公孙束微微一笑,“不知阁主的琴技可是师从揽月先生?”

“啊,你怎么知道?”

“揽月先生能以琴作笔,音为墨,谱出画,方才你的音浮现露水之画,我便猜你是揽月先生的徒弟。”

“我的琴不及师父的一层,故而从不敢对人说师从揽月先生,没想到束公子发现了。”

衣沐华心里感叹,阁主的琴在她看来已是天籁之音,却只是学到揽月先生的皮毛,那揽月先生的琴技岂不只是天上有?

“阁主过谦来,你能带人入画,便很了不得。”

“我的琴只是展现画,而我师父是将境融入人,两者云泥之别。”

“我本就渴望听揽月先生的琴,经阁主一说,叫人愈发向往,不知揽月先生现在人在何处,可否有机会听他弹奏。“

“师父为寻知音,游历世间,我也多年没见他了,派人搜寻,终不得他的音讯。不过即使找到他,他也未必弹。”

关尤反问,“为什么?”

“师父曾说,无知音,音索味,弹也是对牛奏。”

“他没弹出来,怎知道别人听不懂呢,莫非看一眼就知谁是知音了。”

衣沐华不自觉将心理的话说出口,话一出,其余三人皆望着她。

“我乱说的,阁主你们别怪罪。”

阁主没生气,“不,画眉你说得对,是不是知音,试过才知,正如我与束公子,若非今日合奏,我也无法发现我们是知音。”

公孙束沉默,阁主又道,“束公子不说话,这是何故?”

“阁主认为,一个人能有几个知音?”

“当然是一个。难道,你已经遇到了?”

公孙束点头,阁主眉间紧蹙,“我的琴技与她相比,谁高谁低?”

“她不会弹琴


状态提示:第140章 知音--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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