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眯着眼睛吞云吐雾，身子往墙上倚，一手捏着碎砖，一手夹着香烟。
视线一直停留在对面的小商店上。
小商店门口有张小桌子，旁边四散着几把掉了漆的椅子。
往里看，只能看到一排排的货架，收银台在右边，站在黎笙的位置上，只能看到一双摇晃着的蹄子。
再多的，就看不见了。
黎笙又狠狠吸了两口烟，咬瘪了香烟滤嘴，两指夹着香烟，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
“要什么自己拿，东西都在货架上。”瘫在椅子上的人开口招呼了一句，手里的手机传出游戏的声音。
黎笙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认出眼前的人就是昨晚那几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她不喜欢废话，直接抬手，把手指间的香烟弹到了那个小青年身上。
香烟还燃着，弹过去的时候，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抛物线，伴随着淡淡的烟雾。
还怪好看的。
起码黎笙觉得挺好看的。
小青年被烫到，手忙脚乱地把烟头拍开，还在进行游戏的手机也被他丢到了桌子上。
黎笙听着小青年尖锐的喊声，有些不耐的揉了揉耳朵，凑过去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
里面的游戏界面一片灰。
她把手机扒拉到自己面前，点了两下，然后一脸嫌弃地推了回去。
就这段位，这技术，还好意思打游戏。
“你特么有病啊，找削是不是。”小青年猛地拍了下桌子，指着黎笙，算不上成熟的脸上还带着淤青，此刻却满是凶神恶煞。
黎笙抬眸看他，目光很是平淡，神情也没有任何起伏。
“有病，你有药吗？”
“我特么——”小青年眼睛一瞪，绕过收银台就要去抓黎笙。
黎笙不慌不忙地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在他伸手前，一碎砖拍了上去，专挑人脑门拍。
小青年到嘴边的肮骂戛然而止，整个人呆住，只感觉到脑门忽地一痛，然后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
他因为错愕而长大的嘴巴久久合不上。
黎笙啧了两声，觉得很没有意思，她转身一跳，坐在了收银台上，晃荡着双腿。
笑得天真无邪：“嘿，想起来没，看我眼熟不？”
小青年机械般的抬手，捂住了还在流血的伤口，原本就带着伤的脸皱巴在一起。
看上去很是不美观。
黎笙表示没眼看，嫌弃地皱着眉，别开了眼。
“......你，你，你是昨晚那个......”小青年透过黎笙的狠劲儿回想起了昨晚的情形。
身子一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你，你。”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你现在不是应该去叫人吗，还愣着干什么，快去！”黎笙一边说着，一边去拔旁边插着的棒棒糖。
而后抬手在小青年面前晃了晃：“诶，我在这儿多等你一会儿，你请我吃个糖，不过分吧。”
小青年咽了咽口水，一点一点的往门外挪。
哪里还顾得上黎笙说了什么，这会儿怕只担心黎笙会再对他动手。
黎笙可没那么有空，她低头撕开包装纸，把糖咬进了嘴里，然后抬眼看了看已经快要挪出去的小青年。
“快点儿啊，我一个人在这儿等，怪无聊的。”
小青年好不容易挪出门，转身就跑，连店都不管了。
黎笙含着糖果，摇了摇头，这届的小混混不太行啊，就这胆子，以后啥也干不了。
她坐在收银台上，旁边小青年的手机还在响着，黎笙转头看了一眼，心想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做做好事。
帮他赢一局。
说干就干，黎笙拿起小青年的手机，把糖果抵到一侧的腮帮子，顺势又抬起一条腿，踩在收银台上做支点。
是以，当小青年带了六七个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黎笙坐姿豪迈，手里捧着手机，嘴里咬着糖杆儿。
吊儿郎当，又很嚣张跋扈。
“虎哥，就，就是她！”小青年找了人来，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底气。
指着黎笙，咬牙切齿的控诉着。
被叫做虎哥的人走在最前面，他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腿脚好像有点不方便。
黎笙游戏都打到第二把了，才等到人来，她听到声音后抬眼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打头阵的那个虎哥。
旁边站着的，是顶着已经干涸血迹的小青年。
黎笙越看越觉得为首的那个人眼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想起来了。
她笑了笑，把手机丢到一边，跳下了收银台。
“嘿，巧了不是，原来是熟人。”
黎笙笑得纯洁无害，虎哥看了却汗毛直立，脸上的横肉抖了又抖，有种想要转身就跑的冲动。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不过那个小青年一直拽着他，他挣脱不开，愣是没走掉。
而黎笙已经一步步地走近了过来，虎哥脸上浮现一抹苦笑，看着黎笙，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笙，笙哥。”
黎笙听到这个称呼，惊讶地挑了下眉，这个虎哥，不太对劲啊。
不光是她惊讶，虎哥身后的那几位听到后都是一脸震惊，其中，最惊愕的，莫过于把虎哥请来的小青年了。
他之前是跟着别人混的，后来虎哥来了之后，他就倒戈了。
带着自己的几个兄弟，跟着虎哥混得还算可以。
可不知道怎么了，虎哥忽然就消失了几天，再回来的时候，腿断了一条。
但是虎哥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