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很神奇的。
干很多事情都会比同样体格的男生先累倒,唯独逛街不会,反而是越逛越精神。
言西亲眼在微信步数见证过奇迹,部门里一个叫楚楚的女生,平时形象也是楚楚可怜的那种,请假去霓虹国首都玩了四天三夜,每日至少三万步,能顶他一礼拜的步数了。
现在的花末和三姐就处于这样一种亢奋的状态,她们完全不理解面前这个男人有多累。
关键是心累。
他先是跑上跑下买饮料,后来又在餐厅里一坐一小时。
焦虑和急躁压得他喘不过气,而且这一切似乎都是他理所当然该干的,两名女生一个都没有替他感到哪怕半点心疼。
不仅如此,还居然使唤他再去买两杯饮料。
他七点吃了早饭,饿到现在五个多小时了,为了等这两人,眼巴巴的瞅着满桌的美食直咽口水。
这是来自身体和心灵的双重伤害!
抗议!严重抗议!言总严重抗议!
花末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次。”
他把相机往桌上一搁:“媳妇儿,请欣赏上午的照片,我去去就回。”
心里说着不去不去,身体却诚实得很。
这一次他不打算麻烦小武了,人家也该下班和吃饭,对吧?
知道了店名和商品名,有手机搜一下就行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许留山就在两条小街外邻海的位置。
他跟着导航来到店里,一口气点了三杯。
自己也得尝尝嘛。
可当他拎着打包好的饮料,正要返程的时候,雷声伴随着闪电袭来,酝酿了一整天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硬币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像一个个碎掉的小灯泡。
哗啦啦,一时间除了雨水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了。
街上的人群四散奔逃,就近寻找避雨的地方。
言西这里还行,勉强有个半米长的棚子,可以保证上半身不湿。
他把三杯饮料高高举起,生怕被雨水溅到了。
“暴雨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一等就行。”他自言自语的安慰着自己。
可是事与愿违,这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地上很快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水坑。
一辆疾驰而过的出租车掀起一大片浪花,准确的盖在了他的身上,浇了他一脸。
店里的顾客和小工哇了一声,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靠,都湿成这样了,还躲个屁的雨啊?
他用手臂把脸上的水擦干,又把饮料的包装袋系紧了一些,低着头,在暴雨中朝着海港城的方向一路小跑。
“eady。”他告诫自己。
跑也得跑稳一些,哪怕慢一点也没关系。
已经成了落汤鸡,可别再脚下一滑,摔成落水狗了。
坚持就是胜利,海港城有的是卖衣服的,随便买件换上就行,没啥大碍。
他一边乐观的想着对策,一边却慢慢接近自己心理承受的上限。
成年人的崩溃,有时就在一瞬间。
不过此时此刻,言西还在扛,也还能扛。
两个地方离得倒是不远,就算有暴雨加持,他也在五分钟内成功跑到了。
鞋子吸饱了水,走起来发出bia叽bia叽的声音,引得旁边的顾客好奇的回头张望。
见到他被雨淋成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一个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突然一个店员冲出来,给他递了一条干毛巾,示意擦擦头发,随后捂着耳机又跑回了店里。
一定是上帝视角的那个人在朝他伸出援手。
擦干了头发和脸,他把毛巾搭在肩上,掏出手机一瞧。
花末竟发了好几条消息。
“坐飞机去买饮料了?这么久?”
“人呢?”
“你再不回来,我们可吃完了哟!”
“你到底行不行啊?买个饮料也这么肉!”
呵呵,她坐在浪漫的法式餐厅里,听着下饭的莫扎特钢琴变奏曲,丝毫没有察觉外面早已风雨大作。
等他滴着水,站在旁边,默默把饮料摆在桌上的时候,她甚至吓了一跳。
“干哈?掉海里去了?”她还在不合时宜的开他的玩笑。
言西望着桌上剩下不多的菜,挤出笑容,平静的说:“吃完了就先去接着逛吧,我吃完了来找你们。”
“废话,难道还让我们看着你吃?我们先走了,你一会儿自己去厕所,拿烘干机把身上吹一吹,真是的,下雨了也不知道借把伞,嘴跟个棉裤腰似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就这样走了,和三姐一人捧着一杯杨枝甘露走了。
这场面可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不是应该等着和他一起共进午餐吗?
难道不是应该心疼的带他去买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吗?
难道不是应该自责大雨天还让他去买饮料这个主意又馊又蠢么?
好歹说一声谢谢,或者夸一句老公太敬业了也行啊。
自己到底算是个啥?奴隶?还是宠物?
他脑袋里面乱糟糟的,摸出吸管,深深插进杯子里,猛的吸了一口,一块果肉一下吸进了气管,呛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也许这眼泪不完全是呛出来的。
好奇怪,他居然不饿了,甚至还觉得胃里撑得难受。
他抬手招呼服务员买单,服务员却抱来了一套衣服,内内外外的一整套衣服,连鞋和袜子都准备好了。
他抬头望去,天花板上的环形灯不偏不倚地悬在服务员的头顶,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