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静静躺在自己臂弯，满脸泪痕的方展颜，楚天扬忍不住轻轻一叹。世事无常，方展颜在命运的漩涡里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自己又何尝不是？要不是在十二岁的时候遇到汪长武，自己现在是不是在草摩村或是桃源县，过着小霸王的日子？这些风云又怎么会跟自己有一毛钱的关系？
楚天扬轻轻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却听到方展颜小声地问道：“我们以后真的不能见面了是吗？哪怕在我今后的生命里，让我只看你一次也好？”
看到沉默的楚天扬，方展颜凄凉一笑。努力坐了起来，却发出一声痛叫。
“怎么了？”
方展颜娇媚的容颜在道：“那。。。那里有些痛。”
还没等楚天扬说话，一个温软娇小的火热身躯钻进了楚天扬的怀里。两支冰凉的小手一丝不苟地从楚天扬黑色的长发开始摸起。
“你的眉毛好长，很浓。”
“鼻子很挺直呢。”
“嘴唇的唇形应该很好看。”
“耳朵好小哦”
当方展颜冰凉的小手开始颤颤巍巍地摸向楚天扬的胸口时，小手忽然一停。
“你。。。。是军人吗？”方展颜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胸口那道被阻击步枪射穿的伤疤，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不是军人，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疤？就算是最亡命的黑社会，也不可能身上有这么多的伤疤吧？
想到铁血的军人，方展颜的心中忽然一热。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那么他身上的疤痕，就是一个个不朽的勋章！
“这个也不能说吗？”
楚天扬摇摇头，不忍心再看方展颜失望的表情。
方展颜的神情黯淡了一会，又恢复了刚才的笑容，有些骄傲地说道：“我就当你是一个军人吧，真的没想到，我的第一次竟然给了一个铁血的军人，这些疤痕一定是在和敌人的战斗中留下的。”
“左边肚皮上那一道是小时候趴女厕所被墙上的钉子划的。”楚天扬闷闷地说道：“但是小时候我一直都说是跟人打架打的。”
“噗嗤”方展颜笑了出来，银铃般爽朗明亮的笑容似乎驱散了不少离别的愁绪。小手顺着楚天扬的身子向下摸去。
“好多疤哦，看你瘦瘦的样子，居然有这么多疤痕，我属属你的肋骨。”
“呵呵呵，痒。。。。”
“啊！你。。。。”
“我什么啊我，是你自己摸到它的，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好吗？”
方展颜红着脸，将自己的手重新放回了楚天扬的手中。在身体交错的瞬间，摸到了楚天扬左小臂。
“这是。。。。一条龙吗？怎么会纹在这么长的疤痕上面？”
搂着楚天扬，方展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个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就要离开自己了。不是暂时的离别，而是永远的离开。
“求不得、放不下、贪相见、恨离别。。。”方展颜窝在楚天扬并不宽厚的怀抱里幽幽叹道：“自古生四大最让人情动的情殇，终究是。。。。可我和你，竟然只是一面之缘，生离、死别，我又如何甘心呢？”
感受着胸膛上传来的眼泪的热度，楚天扬只能无语地拍拍方展颜光滑如玉的后背，心中也轻轻地叹一口气。看着墙上的时钟指针缓缓划过十一点分，楚天扬也只能轻轻地掰开方展颜的紧紧环绕在自己腰上的双手。
“不！不要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不要这样，我不要我们永远不能见面！”忽然崩溃的方展颜猛地抓紧楚天扬，双手的指甲生生地抠进了楚天扬的后背，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求求你，你要离开我好吗？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再见面？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可以等，我真的可以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我都可以等！只要你回来找我，只要你回来找我，好吗？”
看着方展颜绝望的样子，楚天扬的心都快碎了。可是，面对生死未卜的未来和变幻莫测的今后，楚天扬根本就不能给这个美丽纯洁的女孩任何承诺。楚天扬知道，这个将爱情当做自己生命最重要部分的女孩，真的可以为了一句随口的承诺等下去。而当自己拼掉了一个又一个目标，帮助国家完成了一个又一个任务之后，就算自己活着，政权的更迭和高层的警惕，说不定就会变化成一个叛国或者其它莫须有的罪名，将知道太多秘密的自己彻底从华夏国抹去。
到那个时候，自己身边的女人又该何去何从？
想到玄玄子带着无奈和悲壮的话，楚天扬只能在心里叹一口气。
让方展颜在自己的怀里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楚天扬再度站了起来。
方展颜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猛地抓住楚天扬，带着哀求带着让人心碎的无助哭泣着。
“听我说，展颜，我知道你住在苏州，你爸爸叫做方洪生。”听到楚天扬的话，方展颜渐渐止住了哭声。
“我认识你，但是你却不认识我。自从你爸爸出了车祸以后，我就已经默默地注意你很久了。”楚天扬一边急速地编制着谎言，一边观察着方展颜的神情。因为就在刚才自己准备离开的时候，楚天扬忽然看见方展颜带着悲伤带着迷茫的眼神飘向了窗外，在看向窗外的一瞬间，悲伤和迷茫中似乎带着一种决绝和解脱。楚天扬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丝毫不怀疑，当唐杰忠拿着自己的鬼门十三针治好了方洪生之后，失去了爱情失去了人生动力的方展颜会选择一种最激烈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