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宝殿之外。
相拥在一块的陈玄奘、刘金莲,惶惶不安,战战兢兢!
如此巍峨的佛殿,陈玄奘第一次见到,金灿灿的佛光环绕宝殿四周,无穷佛理化成万妙佛纹,于虚空之中缭绕,缥缈又神异。
殿外,有许多的佛陀,皆沐浴在佛光之中,朝向宝殿方向,双手合十,毕恭毕敬。
更有许多佛陀的目光落于陈玄奘身上。
瘫坐在那的陈玄奘,有种自己成了小丑,被围观之感!
特别是那种浩大恢弘的佛法威压,压得他喘不上气。不知怎的,陈玄奘又想起自己当初修行佛法时的光景,那时他便盼望能够深究佛理,成尊成佛。
而今来到这万佛信仰之地,灵山佛门殿外,他内心掀起层层波澜,有的不是向佛之心,只有错愕和惶恐。
他紧紧抱着刘金莲!
刘金莲亦紧紧抱着他!
“这就是那陈玄奘么,还金蝉子转世,我呸!”
“还抱着个女子,伤风败俗,坏我佛门风气!这和尚,哪里像个高僧,同那凡世的凡夫俗子没甚区别!”
“这陈玄奘贪恋红尘,坏我佛门清规戒律,想来佛祖定会严惩于他。一个小小凡僧,能到我灵山来,已经走了大运,只可惜,这和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听闻这些言语,陈玄奘心里一阵苦楚。
但,他仍旧紧紧抱着刘金莲。
佛法他是不准备修了,现下他只想和刘金莲男耕女织,共度残生。
一佛陀走出,叫道:“湿婆,佛祖有旨,带凡僧陈玄奘,凡女刘金莲进殿!”
“是,谨遵佛命!”
那湿婆楼陀罗阴阴一笑,一手抓着陈玄奘,一手抓着刘金莲,进了大雄宝殿。
扑通!
二人皆被丢在蒲团之上。
待陈玄奘抬头时,迎接他的乃是那一道道凶恶的眸光,那些佛陀菩萨尊者金刚,纷纷侧目逼视而来,眼中火光倾泻,好似要噬人一般。
吓得刘金莲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而陈玄奘则双手合十,微微俯首,朝向高位之上的如来佛祖!
颤声声道:“弟子,拜见佛祖!...佛祖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他已经从湿婆楼陀罗那知晓,自己乃金蝉子转世,是那什么西游之行的应劫之人。
可,宝座之上的如来却大喝一声:
“住口!”
“小小凡僧,怎做得本座弟子!?”
“你莫不是在辱没本座?”
此言一出,吓得陈玄奘大汗淋漓,连连摇头:“不敢,不敢!......吾不敢!”
“哼,你有何不敢?连我灵山佛门定下的水陆法会,你都敢破坏,又有何事不敢?”
“你本被择选为高僧,又有机会得那水陆法会大禅法师之位,却众目睽睽之下,坏我佛门戒律,与这凡间女子勾连无度。
你陈玄奘岂是不敢,简直胆大妄为!!”
几句叱责之言,如山岳崩塌,滚石俱下,惊得陈玄奘无言以对,战战栗栗,心间万般惶恐。
他不敢言,跪在那,低头探脑,像极了一只受到惊吓的鹌鹑。
而殿上的那些佛陀,也不吝啬口舌,纷纷斥责。
到得最后,陈玄奘被咒骂得体无完肤,成了彻头彻尾的混账东西。
而刘金莲的手,一直在紧紧抓着陈玄奘。
许久后。
如来喝道:“好了,都肃静!”
佛音落下,大雄宝殿之中顿时安静。
佛祖如来捻着佛珠,瞥了陈玄奘一眼,问道:“你可曾悔悟?”
陈玄奘稍稍抬头,觑了佛祖如来一眼,又赶忙低下脑袋。
但他,并未言语。
见此,阿难尊者走出,怒斥道:“陈玄奘,你犯下弥天大错,却又这般无礼,佛祖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你可知,就你这等小小凡僧,我等只需只手间,便可灭杀于你!”
“而你现今还能苟活,乃是佛祖怜悯慈悲。
若是不然,你早化成了那漫天齑粉!”
声若雷霆!
阿难尊者的言语,惊得陈玄奘如坠炼狱油锅,万般痛苦。耳边嗡鸣之声,轰响不绝,搞得陈玄奘浑浑噩噩,仿佛魂魄消散一般。
而那阿难不知施了什么手段,其声音落下时,凡女刘金莲已然倒在地上,耳边嘴角皆有血迹,昏厥当场。
见此,陈玄奘忽地心焦不已,朝那阿难尊者叫道:“你作甚?为何对吾娘子出手?...你若是敢坏她性命,吾便凭这凡人之躯,也要和你拼命!!”
瞪眼的陈玄奘,眼目赤红,还真多出了几分狰狞之相!
“呵呵......就你一个凡僧,有何资格与本尊者拼命?”
“自不量力罢了!”
“一个凡间女子而已,虽长得有几分艳丽,但还不至于被你如此袒护,你陈玄奘已然有了心魔,此魔不除,怕是你永远不知悔改!”
此时的陈玄奘,哪里去听阿难尊者的话,他眼中满是焦急之色,心如火烧一般,忙去查看刘金莲,发现刘金莲没事,他才稍安。
刘金莲就是他的天,他不许别人打破他的天!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陈玄奘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手指向尊者阿难,恶狠狠叫道:“放你妈的狗臭屁!”
“老子有什么心魔?老子没有心魔!
心魔是你们说的,是你们强加给我的。”
“我陈玄奘,不想做和尚了,只想做一个凡人,和金莲共度一生。”
“我特么有错嘛,是你们偏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