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上一望无际的的白色大营之中,几个奴隶正将一堆尸体扔进放置废弃物的沟壑中。

那些衣着褴褛的尸体形状看上去全都惨不忍睹,有的头颅被套在铁桶中生生砸烂,有的被五马分尸,零散恶心的残肢引来了嗡嗡乱飞的苍蝇,令人作呕。这些侍从营地里的杂役奴隶们只知道他们是那个不能说出姓名的起义军的一份子,在昨天夜里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他们的一边还有另一些外表比较完整的尸体,那些是从留爱沙逃出来的士兵,被克拉苏判为叛逃罪严惩。军营里人人都胆战心惊,当他们看到一队身着华丽的银金色战甲和红色披风的军队远远驰来,为首的人骑着同样装饰光鲜的战马,头盔上的红羽飘飘摇摇,在看到迎上来的克拉苏后脸色和羽毛一块儿耷拉了下来。

“梅泰勒斯元老,是什么让你不远千里从舒适的罗马跑过来,恐怕现在来不及替你接风洗尘了。”

“我也没指望那些奢华的礼节。”被称作元老的人下马,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我看就算有珍馐美馔整个元老院的同僚现在也味同嚼蜡。”

“一个斯巴达克斯已经把元老院吓得发抖了吗?”克拉苏将人请进营帐,梅泰勒斯的苛责随之而来:“元老院没有吓得发抖,但是你再这么干元老院就会气得发抖了,怎么没看见你那位公子,我听说他执意要跟你一起为罗马取得荣耀。”

他话中讽刺在明显不过,克拉苏淡淡一言以概之:“提比略缺少经验,才会落入奴隶的圈套。”

“看来撤军的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了?”梅泰勒斯的态度咄咄逼人:“拜你所赐现在每个奴隶都把那个叛逆者当成神明顶礼膜拜,元老院的军队不是用来长他人威风的。如果你无法胜任,我想会有其他人愿意获得这份荣光。”

“元老院没有拨给我任何经费。我的一兵一卒,他们使用的战甲武器均是我一分一厘买来的,他们也只听从我克拉苏一个人的意志!”

梅泰勒斯张了张嘴,然后道:“那你最好得抓紧时间,庞培不久前已经回来了,元老院正在为他清缴赛多留准备凯旋仪式。”

克拉苏的眼神终于有了松动,“我向朱庇特保证。”

……

“出发之前我们得做一些准备来躲过罗马人的耳目。”景宣让丫鬟灵鹊儿端上来一盘衣裳首饰,“林弟需得委屈一下乔装作我的妻子,到时只说是赶路经过其他的交给我便可。”

林平之皱眉看着灵鹊儿抖开一件水红色襦裙瞧了瞧,然后拿着木梳和一堆玉簪珠花跃跃欲试地冲林平之道:“您放心吧林公子,这些啊都是本来要卖的货物,都是新的呢。”

景宣见林平之僵硬得不知道说什么,便玩笑道:“鹊儿要是喜欢,这次用完后便留着权当以后出嫁的嫁妆。”

他们随后又找来一套侍卫的衣服和链甲,随后替甘尼克斯修面刮须,让他看起来就像个出色而魁梧的出生良好家庭为贵族服务的侍卫。

“天衣无缝,年纪再长上两岁可能就做不了这种伪装了。”

十七岁的林平之脸庞轮廓柔和秀美,只需要稍微的修饰再挽起头发就足够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女。甘尼克斯玩着他那复杂又流畅的发式,“真可惜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别闹了。”林平之低声呵斥他。随后他们准备出发,甘尼克斯负责赶马车。在离开时景宣从掀开的帘子里看到了凯撒,他心知这个人呆在这里一定会掀起波澜。

一对年轻的夫妻,一个婢女和一名侍卫乘着马车远离这座众矢之的的孤城,在经过一段颠簸的山路后他们远远驶过克拉苏的驻营。在马车踏上作为交通要塞精心修整的大道后地面平缓了很多。

不久后他们来到了第一道关卡。

查哨的罗马士兵拦下了他们的车子,打开车门往里面逡巡了一圈:“你们从哪里来?”

“我们一直住在树林里,你知道是因为留爱沙城的事,我们本来打算去那里谈笔生意,现在只能打道回府。”景宣神色自若地信口开河,换来士兵同情的目光。

“我很抱歉不过我们还是要例行公事,一共几人,都是谁?”

“当然可以。”景宣配合地介绍:“这是我的妻子和侍女。”

“艳福不浅。”士兵暧昧道,然后看向甘尼克斯,“他可真强壮,看起来就像个角斗士。”

“这话可有些不中听,阁下。”甘尼克斯故意不爽道。

景宣解释道:“最近世道可不太平,你知道,我们得雇个身强体壮的人保护自己的安全。”

“给我看身份证明。”士兵道。

眼见没法蒙混过去,景宣从袖出拿出一卷文书递给他,士兵一看上面的烤漆印章脸色立刻缓和下来:“原来是西庇阿大人的依附民。”

“这位是他的侍卫。”景宣道。

西庇阿是罗马元老院三百成员之一,最煊赫的名门贵族之一,光是执政官就出了十几个。士兵认出了那上面的徽章,十分友善地让出了道路,“你们要去哪儿?”

“库迈。”

“哦,那我得提醒你这前面没法通行,我想你们最好从另一条路绕过去。”

“多谢。”景宣笑道,回到马车上后舒出口气,待走出好一段路,林平之才道:“多亏景兄早有准备。”

“在外面跑生意自然要各处疏通打点,和气生财么。”景宣随口道。

路上渐渐开始下起雪来,没过一阵便越下越大,路上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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