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哪能只看好处?可是这也不怪你,这些都是霜芝秀从刑你的。老奴受夏家恩惠半生,为了主家雪恨背井离乡,不是你能懂的。”

“你……”

紫薇刚欲反驳,春丫头插口道:“你说眼前的紫薇是夏兰心,其中有什么缘故?夏兰心为什么改名,换成表妹的名字,又为何来顺天府,一一道来。”

“是。”

紫薇想要阻止贾婆子的话头,却明白自己不能这么做,要不然就成了欲盖弥彰。她只能压抑着愤恨,听着贾婆子把夏霜芝、郑同当年如何生出嫌隙离异,她又怎样带着女儿回娘家,如何嫉妒夏老爷宠爱小外孙女,而今又怎么算计侄女紫薇,最后如何害了自己的女儿,夏老爷怎生大义灭亲,官府怎么判决,详详细细道了个分明。

贾婆子叹息道:“直到那个时候,雨荷秀才得了正名,夏老爷觉得愧对小女儿,想把家财留给紫薇秀招婿,而兰心秀却因为父母坏了名声。夏老爷虽恨大女儿毒辣,但对兰心秀还是颇有怜悯的。为了给兰心秀找个好夫婿,整整找了五年,才找到个好的。谁知,兰心秀心高气傲,看不上对方,竟拉着丫鬟逃婚。”

“兰心秀逃出府的当夜,便来了夏家别院。往日,紫薇秀来去头戴帏帽,奴婢不认得真容,因来人有竹琴陪着,老奴就把兰心秀误以为紫薇秀。”贾婆子自责道:“都是老婆子的错,要是奴婢机警,雨荷秀或许能逃过一劫。唉——!直到第二日,管家把祸事禀报给夏老爷,老爷召见奴婢询问,老奴才知兰心秀李代桃僵之事。”

天佑喝了口茶,随手放下茶杯,发问:“夏老爷没有命人报官,追查夏兰心的下落吗?”

“回公主的话。夏老爷因自己偏爱小女儿,害得大女儿生了歹心,最终不得好死。又因为爱屋及乌,加之怜惜紫薇秀,恼得兰心秀暗生妒意,又令其失了父母,一直内心有愧。”

贾婆子摇头道:“雨荷秀是夏老爷的女儿,可兰心秀再坏,也是夏老爷的外孙女啊?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雨荷秀已经死了,总不能让兰心秀赔命吧?夏老爷不叫报案,也没让人追查兰心秀,只让奴婢们当作没有兰心秀这个人。”

众人听着贾婆子所言,暗暗为夏老爷叹息。可不是吗?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中遇到这样的家丑,真是左右为难呐!在场的官员夫人们心头振动,把夏家之事当作前车之鉴,暗道今后定要一碗水端平,至少明面上要如此。

而紫薇在旁侧听着,脸上也划过一抹怅然。

“嗯。”天佑点了点头,凝眉提问:“夏家出了什么事,害了七十二口人命?”

贾婆子赶忙把火烧济南城的事述说了一遍,复又道:“不仅老爷家的七十二条人命,连夏家宗族里,也是全家死绝了。听人说,那些尸首上有刀伤的痕迹。”

“这么大的人命案子,当地知府是怎么判的?”顺承郡王急喝,刚问完,又急忙拱手道:“公主恕罪,奴才逾越了。”

“哪里,郡王是急民所急,焦心命案,本宫岂能怪罪?”天佑说罢,春丫头传话朗声道:“贾氏还不回话?”

“回公主、郡王爷的话,知府说是天干物燥引发走水,把案子压下了。”

胡闹!死了这么多人,夏家宗族、夏老爷家都是灭门之祸,区区走水会让一家人都死绝吗?这其中的猫腻,上官心里透亮,为官者是要政绩的,手下出了这样的大案,别说以往的功绩毁于一旦,就算不是自己的错,也逃不过监管不严的罪责。要是把案子闹大了,只怕顶戴花翎不保?

可是,几百条人命啊,就让他们这么含冤而死吗?而且,济南知府真的不知道其中三昧,或是……众官心底满含疑虑。

“贾氏,你怎知济南大案是福家犯下的?”春丫头代天佑疑问。

“夏家对奴才有恩,老婆子不信走水会叫全家失了性命,一直四处打听。”贾婆子冷眼移向紫薇道:“夏家发丧后,夏族旁枝的老爷收了别院,奴婢的卖身契已经在夏家烧没了,旁枝的老爷为显仁厚,发还老奴归家。老奴无处可去,老爷见了可怜,仍叫老奴守着门子。”

“之后几日,老奴总觉得别府外有眼线。这些人面生得很,说话口音也不是当地的,奴婢便更为留意。也是上天有灵,一次老婆子出门倒净桶,回来的时候听见墙角有人说话,奴婢偷偷探听,还真让老奴听到了底细。”

“其中一人说,‘福伦要我们做的事已经办妥了,为什么还呆在济南,不要让人抓住把柄才好。’另一人道,‘是啊,这别院里的人早发卖了,只留一个看门婆子,夏家人早死绝了。’又一人开口,‘回去,回去干什么?给人灭口么?反正钱已经到手了,我这几日在这儿转悠,不过想找个保命的点子,他日要是福伦找到我们,也好让他拿我们没法子。’”

贾婆子补充道:“有人道,‘灭口?他敢!’那带头之人说道,‘有什么不敢的?他可是当朝大学士,大儿子是御前侍卫,小儿子还是阿哥的伴读,我们的命他们可不放在眼里。’之后,他们说话的声音小了,奴婢也因为听到了惊人的内幕,心头又惊又怕,话也听不分明。奴才等他们走了才敢进门,一时也不知怎么才好。”

“奴才当夜没睡着,想着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要是那些人说的是胡言,也还罢了。若说的是真话,那福家和夏府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一家人都杀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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