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云叶帆带苏诚来到一家有名的火锅店,正值中午,来吃火锅的人多到爆,好在云叶帆有预定桌子,两人穿过层层的人群在里面的一个小包厢坐了下来,屋子里很暖和,到处都是一点一点若有似无的雾气。两人坐的地方与其说是包厢不如说是小隔间,把喧嚣和热闹都隔在了外面,只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苏诚突然觉得别扭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搜肠刮肚也没想出个话题。盯着桌面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个,今天人怎么这么多啊。”

云叶帆观察他半天了,看他紧张的样子就是不点破。因为这也算是,他正在在意两人关系的证明吧。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苏诚?”云叶帆拿过一边的小茶壶,给两人都倒了热热的茶水。

“今天……啊,今天是立秋呀。”苏诚接过水,热热地捧在手上。之前还想着要在这几天给云叶帆做羊肉汤来吃的。从小的风俗,天气转冷就要补一补,以前姥姥都会做羊肉汤面,吃了就可以一个冬天不生病。那滋味一直无法忘怀。

这几天一忙就给忘了,苏诚本来还查好了羊肉丸子汤的做法了呢。

“知道你忙,刚好就让我来带你吃呗。每天都是你做给我吃,偶尔也有一天反过来好了。”云叶帆笑着说。

“什么呀,”苏诚也给逗笑了,“反过来应该是你做给我吃才对吧。”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活泼。

刚好穿着唐装的服务员拿来菜单,苏诚也没有多做谦让,按着两人的份点了鸳鸯锅另一些蔬菜,羊肉牛肉也点了一些。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云叶帆看着苏诚的眼睛,微微翘着嘴角说道。

“嗯?”

“做饭啊,有一天我也学会,然后也做给你吃。怎么,对我的厨艺没信心啊?”

苏诚连忙摆手,“那倒不是……”

“会有那么一天的。”云叶帆看着很笃定的样子。

“好吧。”苏诚无奈地笑了笑,不管他到时候做出什么来,自己都好好地给吃掉吧。

火锅店生意火爆,上菜倒是也快,两个人围着火热翻腾的火锅吃得大汗淋漓。火锅本不需要什么斯文吃法,云叶帆和苏诚吃得热了都把外套脱了下来,没了拘束的感觉挺不错,周围又是远远近近的热闹,苏诚以为两人自那天起第一次见面,多少会有些冷场,但是直到最后都气氛活跃。他自己也放开了,辣得通红的嘴唇嘶嘶吸着气,一边还在跟云叶帆讲学校里的趣事。

云叶帆是个很好的听众,专心听苏诚的每一句话,时不时还提问一下,眼神是绝对的认真,没有半分敷衍。

苏诚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话痨。

两人一顿饭吃了半天,很是心满意足。从火锅店出来后,一阵寒风吹来,苏诚打了个哆嗦,没想到天气已经这么冷了。

“回车里去吧,那里暖和。”云叶帆回了下头,径自拉着他走向停车的位置。

苏诚系上安全带,云叶帆打火启动,开了暖气,没把温度调得太高,免得一冷一热让苏诚感冒。

云叶帆找的火锅店离学校很有一段距离。等到回去的时候大概就是快要上课的时间了吧,苏诚想,好在下午没课,吃这么撑真想睡一觉。

想着想着就真的开始犯困了,迷迷糊糊地靠在座椅上,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温暖舒服。云叶帆注意到,把车速放满了一些,在下一个红灯路口,给熟睡的人盖上了一件衣服。

“你今天能来,我不知道有多高兴。”看着苏诚微微颤动的睫毛,云叶帆近乎耳语地说。

他一直害怕苏诚不来。害怕苏诚在回去的这几天里胡思乱想做出离开他的决定。毕竟是他酒后乱性,还在苏诚身上留下很多印记,当时强装镇定事后再回想会吓到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不知道苏诚这几天是怎么想的,但是看起来好像还好,并没有对他敬而远之。

这就够了。

苏诚是车已经停到宿舍楼下了才醒过来,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是醒了就忘记了。抬头一看,云叶帆正低头看着他,想到自己连招呼也没打一个就睡着了,苏诚顿时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嗯,到了?”摸摸下巴,还好没有睡到流口水。

“到了。”云叶帆轻声说道,他带着磁性的嗓音在这个慵懒的午后显出一种特殊的味道,就像是被阳光晒暖的木质长廊,或者是老书微微发黄的纸页。

苏诚知道自己是做了个梦才会有这么多联想。可能是梦到了小时候,和姥姥在一起的时候。

“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那我走了,拜拜。明天我会继续去你家做饭的。”苏诚觉得自己还是先走的好,再继续呆下去有可能就沉浸在这里不想走了。

“嗯,好。你去吧,我在这看着你。”

“……你也早点回家吧。”

“没关系。”云叶帆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看你上去了就回去。”

这大白天的,不用这么担心也可以……

“……我就是想看看你。”云叶帆眉眼间皆是温柔。

“……”苏诚无法,只能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就转身进楼了。走上了三层,从楼梯间的窗户看去,那辆车还依然停在那里。

想想这一路,自己竟然睡得那么沉,想必也和云叶帆的车技有极大的关系。苏诚记得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上说,同样一辆车,不同的人开着感觉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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