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听听就有了。”夏暖燕如此答道。/p

关老夫人哼笑一声,听起来有些冷嘲意味。随便听听,还是有人“专门”讲给她听的?夏暖燕说的这些事,连身为路谈好友的关老夫人都不全知道,如果不是路谈最亲近的人,又上哪儿听说这些事去?可怜小女筠儿,一直都被蒙在鼓里!/p

宋知画明了所谓“路谈大师”的身份,对关老夫人的心病也一清二楚。看婆婆的神色不对,连忙笑吟吟地宣布了结果:“大家不必再找了,除了董夫人和柳小姐的鞋,其他的鞋子都是我们自家绣房里制作的鞋面。虽然很遗憾,不过‘蔷薇朵’实在难得,连婆婆和我都没穿过那样的鞋,所以不能做到每双鞋都是如此。”/p

“诶?”有位夫人很不悦地挑眉问,“不是说有三双吗,最后一双鞋跑去哪儿了?”/p

宋知画和关老夫人对望一眼,才歉然地宣布道:“其实昨晚绣房出了点意外,不久之后就发现绣品短少了两幅,其中一幅就是路谈大师的雪梅图。”/p

“什么?失窃了!”/p

“正是如此,”宋知画确认说,“我们原本是想让绣娘仿制几张雪梅图,让大家更难寻出赝品中的真品。因为雪梅图太珍贵,是路谈大师近几年的最大杰作,因此连仿制的绣娘都不知道那其实是真品,可谁能料到……唉。”/p

郭小姐发出惋惜的声音:“一幅路谈大师的绣品,用价值连城来形容都不为过,存世的只有马皇后遗物中那一块罗帕。现在又得一幅,竟让不识货的小贼窃走了,真真可恨!”/p

“是吗,我倒觉得那小贼很识货呢。”夏暖燕接道。/p

“夏以见得?”宋知画问,一双黑水晶般璨然的眸子直直看定。/p

夏暖燕微笑道:“夫人不是说遗失的两幅作品里就有真品?可见是遇着行家了。”说着说着,她好像也一不小心惹上了嫌疑,毕竟别人都不知道的甄别方法,只她一个人道出来了。如果真有那样一个小贼的话,她刚好符合条件。/p

宋知画顿了顿,才说:“先给各位道声歉,今夜以品珠的名义设下筵席,但其实是一个局,为的是把那个贼子找出来。而在场的各位,就是带有嫌疑的人了。”/p

“你说什么?”知府韩扉的续弦夫人毛氏,立刻感觉被冒犯了,怒气冲冲地问,“你把我们当成了贼?以我们的身份,想要什么不能出钱买,犯得着在别人家里做贼吗?而且路谈手绣的事,是你们刚刚才公布的!”/p

其他几位有名望的夫人也纷纷附和,夜宴的祥和气氛被搅得一点不剩。/p

副座之上,关家的堂小姐关琳在心里打起鼓来,心中道,本来是为了联络感情才将这些官眷聚集在一处,还送出去那许多价值不可估量的蓝种夜明珠,怎么几句话里却犯了众怒?反正是要送人的东西,值得这般大张旗鼓的找吗?这一回,精明的大伯母也太失策了,希望不要让关家结怨于扬州各大家族才好。/p

似乎连关老夫人也没料到场面会突然失控,只见她的脸色一阵灰败,胸口起伏两下,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p

“婆婆,你吐血了!”宋知画掩口惊呼道。/p

关老夫人身上还有刀伤,又被周围乱哄哄的声音一吵,难免不咳出几口血来。/p

可知府夫人毛氏还没消火气,不依不饶地说:“我们是被关家邀请来做客的客人,纵然丢了东西,也不该先怀疑我们,怎么不先查查你们自家里是否出了家贼?”/p

宋知画一边端茶让老夫人漱口,一边为难地蹙紧眉头,答道:“已查过了的,所以才把怀疑转向客人。知府夫人既然这样说,那我们也只好道出实情了,拿给绣娘仿制却被弄丢的那张雪梅图,并不是,路谈大师新做的那一幅。”/p

“不是路谈大师新做的那一幅……什么意思……”郭小姐迟疑地问,其他人也生出困惑。不知为荷,夏暖燕心里突然结了一层浮冰,有种森寒栗栗的感觉。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证实了她的这种预感。/p

忽而如一片黑云,一群人毫无预兆地从地底下冒出来,迅速包围了这座花园,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的是明晃晃的出鞘的长刀。/p

长刀!要杀人呀?/p

在座的小姐夫人哪见过这样的阵仗,都吓得叫出声来。知府夫人毛氏也变了脸色,佯作镇定地瞪着宋知画,问:“你什么意思,要杀还是要剐?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p

夏暖燕抿唇,眯长眼睛打量着那些人,身着黑锦纶长袍,腰系盘结玉扣,头戴蓝长巾,面罩十字皮具……/p

她心里蓦然一紧,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纵使关家再有面子,也请不动穿这种服侍的人,除非有什么特殊原因。而说到“权力”,这些人恐怕是天底下最肆无忌惮的掌权者!/p

“夫人息怒,”宋知画苦笑道,“我们自己冤都冤死了,哪敢再对大家有夏不敬?想瞒也瞒不了了,就坦白告诉大家吧——在我家里丢的那幅雪梅绣图,其实是先马皇后的遗物!如果不及时找回来,连我们家都无颜苟活于世了,只好挨个儿细细地搜。这些大人们,就是皇上派来调查失窃案的。”/p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愣住了,夏暖燕也感到不可思议。宋知画居然说,先皇后的遗物,在关家家里被弄丢了?这是什么缘故?/p

有人问出她们共同的疑问:“先皇后的物品自然好好收在宫里,乍然流传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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