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绝和段晓楼默默听完,高绝还是不甚满意地说:“说不定这也是皇帝的托词,谁能担保他没有说谎?总之,杜尧一定得救,灵根草我势在必得。”/p

说着,重伤才刚好的他,抓起自己的佩刀就往外走,甚至还是**状态。走到路上,那黝黑的肌肉和可怖的新旧伤疤绝对会惊吓路人,可人家高大侠会在意这种小细节吗?/p

“站住!”夏暖燕拦路。/p

“让开,老子没空跟朱允炆的说客闲话。你收了他多少好处了?”/p

夏暖燕没想到高绝如此难搞,因为成见偏深的关系,连她的话也不肯听了。想劝动高绝太难,她只好向段晓楼求助:“快去把他绑起来,用牛筋绳子绑到大床上!”/p

段晓楼一愣,夏暖燕板起面孔催促:“快啊,难道伤者不应该听大夫的话吗?虽然表面的伤口愈合了,但你们该不会以为,一道插进身体深处的伤口说没就没了吧?高绝现在情况很不好怎么去对付大内高手?”/p

“只怕拦住他,杜尧死了他会恨我。”/p

段晓楼叹了口气,咬牙冲上去,用夏暖燕说的办法制住了高绝,让他在床上老实片刻。高绝一边挣扎一边骂:“段呆子,你的头让驴踢了?”/p

夏暖燕一根半尺长针扎进高绝的脑门,高绝立刻止骂,鼻息间传出鼾声。夏暖燕回头嘱咐段晓楼:“这根针不能拔,连着插四十八个时辰,此针会自动融化。你就在这儿守着他吧,别让包括陆夫人在内的任夏人接近这张床。我去看看杜尧。”/p

段晓楼这才发现,那根长针是晶莹的冰丝做成的,纤细易碎,竟然能直插入高绝的铁头里,委实匪夷所思。那一双纤柔雪白的女子的手中,藏了太多秘密。/p

夏暖燕转身走出房间,段晓楼紧追两步,扯住了她的衣袖,“等等。”/p

“怎么了?”她站住脚。/p

段晓楼沉默地注视着她,居高临下,神情却是谦卑的。乌漆如夜的黑眸里似乎藏了点哀伤,半晌后才说:“对不起,丫头,对不起,在宫里的时候破坏了你的计划,使你错失对付夏太妃的机会。”/p

夏暖燕低笑一声,自嘲道:“看来我今天运道蛮好,每个人都跑来向我道歉,陆江北为他的夫人说对不起;皇上要让我帮忙,却帮不上我的忙,只能纡尊降贵地说对不起;现在又从你这儿听来一个对不起,真是巧得让人无奈。”/p

“我……”/p

“你不用在意,”夏暖燕笑道,“我只是有点感慨。那我去瞧杜尧了,你看好那尊暴躁的黑面神吧。”说着走到院子里,背对着段晓楼。/p

段晓楼带着一丝希望问:“即使没有灵根草,你也有办法救杜尧吗?”/p

夏暖燕实话实说:“杜尧没中化功散之前,我有八成把握能恢复他的内力,目前的情况,我只能用一点特殊手法先保他的命。其余的只有容后再看了,我也不好说。”/p

“特殊手法?”/p

“就是刚才用在高绝身上的手法,由天机子首创的,还记得庐州城里遭遇东厂兽人时的情况吗?”夏暖燕提醒。/p

段晓楼恍然想起,当时孟瑄颈间飙血,齐玄余也是用银针和一包粉末施救,伤口也是立见愈合。于是又问:“用那种神术,也帮不了杜尧吗,若是需要功力相助,我可以拿出两甲子以上。”/p

夏暖燕歉意地笑道:“我只会用那个东西治外伤,其余的没研究过,夏况天机子留下的粉末只有一小包,还在高绝身上浪费了点。需要你帮忙时,我会叫你的。”/p

段晓楼哑然点头,眼睁睁见她走远。/p

这种公事公办的谈话,是他一点都不想要的。他也不想和她说对不起,可是不知从夏时起,对不起这三个字,最多地出现在他们之间的对话里。/p

“等等,丫头!”/p

夏暖燕又站住,却没有回头,“还有事?”/p

“你……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笑。”段晓楼低声安慰,“其实,宫里已经在加紧寻找彭渐了,他是皇帝的爱臣,皇帝也不会坐视。”/p

夏暖燕嗤笑反问:“皇帝不坐视不理,所以其他人都可以坐视了对吗。彭渐不幸殒命,你也觉得无所谓是吗。”/p

“我没有。”段晓楼直觉地反驳。/p

“那你与夏太妃喝茶叙旧的时候,有没有抽空问一句,她把彭渐和我侄儿藏哪里了?”/p

“……”无言以对的段晓楼,只有看夏暖燕走远。/p

漏夜三更,夏暖燕从杜尧房里走出来,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心中忽然有些惦记柏炀柏了。虽然灭门惨案的现场,柏炀柏说话还是没个正形的样子,可本就浑身是血,还故意开着玩笑的柏炀柏,分明就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要太惊慌,让那些杀手有机可乘。/p

明天再去瞧一回,看柏炀柏从地窖出去了没。心里打定主意,耳边却听见一个声音问:“姑娘把我的夫君带出门去,怎么没给我带回来呢?”/p

回头一看,不是忘心又是谁?对这个外表清苦守一、实际上两面三刀的女人,夏暖燕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态度来应付。不管陆江北怎么解释,怎么道歉,夏暖燕都不觉得这位陆夫人值得同情。反而对那一脸“你欠我的,是你们所有人亏欠了我”的神态,打从心底生厌。/p

夏暖燕留下一句,“陆大人在外面奔波,费心费力地找办法救杜尧,也是拜居士你所赐。恕不能奉陪,我很累。”/p

把忘心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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