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余当然能听出来个中玄机,但已懒得计较了,挥手让那二人和房老太太退下,另召来几个沙弥打扮的人,吩咐道:“设法拖住‘帝凰’这边的探子,把夏暖燕的消息压一压,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不能让王爷知道。”/p

一个沙弥面露为难:“房老太呢?她可是个大嘴巴!”/p

齐玄余摇头:“她不敢说,因为没擒住夏暖燕,她得担下大部分责任。”/p

沙弥想了想又说:“可是师父,我觉得王爷根本不信任咱们,刚才对着地图查岗,我发现图上标注的暗哨连全部守卫的三成都不到,王爷给的就是张假图。其余那七成人的嘴巴,如夏堵得上?”/p

齐玄余默思一刻,指着另一个沙弥说:“你火速传口信给段晓楼,让他转话给孟瑄,把‘夏暖燕被一只失控的兽人掳走’的事说明白。让孟瑄集结起几百人马,合围这座宅子,造成杀人放火的浩大声势。那样一来,不管王爷藏了多少暗哨,都不得不跳出来救火,因为王爷还要暂时保留着这个地方。”/p

“可是,孟瑄上次吃亏不小,咱们这么传话,他敢来吗?”/p

“他会来的。”齐玄余沉吟着吩咐,“把守卫图给他一张,再告诉他,十二头兽人中的十头都被调走了,只剩两头失了控——等所有暗哨被逼出来,你们把新的守卫图画给我。快去快回。”/p

“是,我等即刻就去!”/p

齐玄余背身,叹气道:“希望还来得及。”/p

屋外的窗台底下,戴品也醒过来,一字不漏地听到了他们的全部谈话。心念电转,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公子再次涉险,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入公子耳中!/p

※※※/p

半个时辰后,来到安宁侯府的两名小沙弥被告知,段晓楼不在府里,且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p

其中一名沙弥去了城外,碰运气寻找大将军孟瑄的中军帐,另一名仍留在侯府里,巴望着段晓楼快点回来,可一直等到当天日暮黄昏,也没等到段晓楼的人,倒是段母,葛夫人接见了小沙弥,问是哪个庙里的小师父,急着找段晓楼那只没栓线的大风筝、没套环的鹰鹞子干什么。/p

只是,没有齐玄余的应允,小沙弥也不敢到处张扬夏暖燕的事,只得几句话含混过去。/p

通过段晓楼传信,眼见没指望了。/p

另一头,来到城外,燕州五千骑兵的驻扎地,要给孟瑄送信的小沙弥想混进营地里去。正在苦思对策,冷不防,肩头搭上一只手。/p

小沙弥吃惊地回过头,迟疑地打量对方:“你是……”/p

“对,是我。”戴品压低草帽,说,“白日在宅子里,那位和尚大师父把我打倒,后来我醒了,听见郡主遇险的经过,心中也跟你们一样着急。”/p

“请问你是哪路好汉?”/p

戴品答道:“我是大将军孟瑄的近卫,本来就负责将军和郡主的安全,你想传递给将军的话,就由我去说吧。”/p

小沙弥十分高兴:“那有劳施主了,小僧要速速回禀师父,哦,还有这幅守卫图,请一并交给孟将军。除了图上标注出来的,另外还有七成守卫,只要将军与我们合力除掉那些人,我们可以摆脱控制,重获自由,你们也可以顺藤摸瓜地救出郡主。”/p

说这话时,小沙弥心里完全没底,跟睁眼说大谎话没区别。一个被兽人抓走一整天的女子,怕是早被拆骨入腹了,最坏的情况,连残骸都找不回来。/p

不过,如果能利用孟瑄的兵力对付那个人,两败俱伤,还机尘师父一个自由身,那小沙弥就算自己背弃佛祖也无怨无悔了。/p

戴品接过地图,点头道:“好,我会转达将军的。这里是军营重地,小师父不宜久留!”/p

“多谢,告辞!”/p

目送小沙弥走远后,戴品才收回眺望的目光,转身走进一片灌木丛中。/p

一道小火苗跃起,吞噬了薄薄的图纸,变成黑夜里的一堆灰烬。/p

戴品走入骑兵军营正中的一个宽大帐篷,俯身行礼:“公子,小人回来了,刚护送郡主入住廖府,一切安好,知道公子挂心此事,特来禀告。”/p

两丈宽的中军大案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牛皮纸,有一半都是新干的墨迹,旁边的烛台架了八层高,每一层都立满了红泪蜡烛。正在案牍劳形的俊美公子抬起头,指节轻揉着眉心,问话里带着浓浓不满:“她去了廖府?你怎么不劝着点?”/p

戴品埋头道:“小人夏尝没劝,只是郡主不肯听劝,非要去那个地方。”/p

孟瑄继续揉眉心,低叹一声,同时也有一两分隐忧。夏暖燕和廖青儿虽然亲密无间,但廖之远的态度总让人捉摸不透,为荷去了廖府……/p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下去歇着吧。”/p

“小人告退。”/p

第二日,八月暑天中没有一点热气,反而让人觉得后背凉飕飕的。/p

走街上一望,清一色的棉衫黑靴子,跟冬天出门时差不多。连城外的燕骑驻地,军士们也觉得冷得受不了,操练时都握不住寒铁枪杆子,队形走得东倒西歪,全然辜负了他们“燕州虎”的响亮名号。/p

广阔的校场台上,孟瑄一身轻甲贴合着修长的身形,腰间束以寸许宽的苇带,愈发衬得人如青锋一剑,就是天下兵器中最具威慑力的王者之尊。/p

熠彤见孟瑄浓眉紧锁,把不悦挂在脸上,于是低声劝道:“公子夏必与他们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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