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熠迢虎目圆睁,吃惊地瞪着染满鲜血的紫霄。不错,他一直知道这个女人倾慕公子,却实实没有想到,她已到了能为公子赴死的地步。/p

孟瑄也是又不可置信,又焦急的表情。他单手扶住紫霄,用真气为她续命。/p

紫霄倚在孟瑄怀中,唇边是鲜艳刺目的血花,凄婉地笑道:“夫君别费神救我了,你没事就好了,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p

同一时间,有一个灰衣人走进熠彤养伤的帐篷,面目藏在阴影中,嗓子哑如破锣,“熠彤,你是时候该清醒一下了,孟瑄根本不是一个明主!”/p

“你是什么人?你想怎样?”熠彤警惕地打量灰衣人。/p

骑兵营重地,外人进不来。/p

灰衣人发出嘶嘶的难听笑声,笑完说:“孟瑄是伪君子,是这世间最最虚伪的人,表面上谦谦君子斯文仁义,实际上冷酷如雪。你伤成这样,他都不过问你的死活,你再死心塌地跟着他,最后的下场就会如朱权身边的明日、明月一般,最后死无全尸,死后也永不超生。”/p

熠彤听得火冒三丈,强拖着重伤之躯坐起,想狠狠揍对方一拳。/p

“哪里来的鸟人!竟敢对我说公子坏话,你不想活了!”/p

灰衣人冷哼一声:“冥顽不灵,死有余辜。”抬手聚起一个暴光的气团,一掌挥在熠彤的天灵盖上。/p

熠彤满口是血,当场气绝殒命。死后的双眼还瞪得大大的,想看清楚那个诋毁公子的灰衣人长什么样子,可最后还是没能看清。/p

灰衣人走出帐篷,向一位师爷打扮的人汇报道:“策反失败了。那是个愚忠的蠢材。”/p

熠迢忧心忡忡地从营帐前走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p

连着两日,公子将紫霄搁在他中军大帐的榻上,衣不解带地照顾。紫霄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清醒的时候就用一种痴缠的目光盯着公子看。/p

而那天在方阵里,是谁放出那支冷箭,紫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是怎么突破重重关卡,出现在阵中央的——这些不容忽视的疑点,公子全都抛在脑后了。如今,排在最前面的是紫霄和她的伤。/p

熠迢试着提了提,那日的挡箭之事,可能还有其他“内情”在里头。/p

公子似笑非笑,一语点破了那层窗户纸,“熠迢你是在暗示,有人在暗处引导着这一切,先放出冷箭,再安排紫霄挡箭,让我因为感激而将紫霄留在身边,而实际上,紫霄就是他们一颗探路的石子?”/p

熠迢哑然,公子如此直截了当,看得不可谓不透彻。可听公子这个语气,带着微微的嘲讽,令人迷惑……“公子您也认为,紫霄留不得,对吧?”/p

“为什么?”孟瑄反问。/p

“那女人背后一定有高人指使,她今天能为你挡箭,明日也能在背后捅上一刀!这种狐媚女子,绝对不能留在……”/p

熠迢还没说完,宽阔的床榻上面,被层层柔软的兽皮包裹着的小女人嘤咛一声,醒转过来。孟瑄立即过去察看,关切地询问:“你觉得怎么样?除了胸口,还有哪里不适?口渴吗?”/p

紫霄睁着一双水雾弥漫的眸子,喃喃自问:“我是在做梦吗?不,这一定不是梦,因为就算在梦里,夫君你也没这么看过妾身。如果这是梦,就让妾身永远不要醒好了。”/p

孟瑄道:“你振作些,这次的箭伤虽然凶险,不过用心疗养也能很快好起来——熠迢,水囊拿来。”/p

熠迢睁大眼,公子居然要亲身照料紫霄,还支使自己递水?/p

不情愿地一伸手,半袋水。/p

孟瑄又说:“太凉了,弄热再拿来。”/p

熠迢叫:“什么?!”/p

“我说,你去设法将水弄热,紫霄有伤,不能喝凉水。”孟瑄转头对上熠迢的眼睛,慢慢复述道。/p

熠迢气结,公子他在生气,为了这个女人!/p

紫霄惊慌地插嘴:“不用热了,我、我就这样喝就行了。”/p

熠迢哼一声,扯着软趴趴的水囊走出帐篷,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挖出紫霄的幕后指使,让公子看清楚这女人的真面目。/p

可是要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他真不知道紫霄在公子心目中还要攀升到多高的位置,又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公子的事。“不行,下午一定要进城一趟,去廖府找小姐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熠迢自言自语地低头走着,跟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p

熠迢看时,吃惊地发现,来人是安宁侯段晓楼,还有左威卫将军廖之远。两人的脸色都漆黑铁青的。/p

调整了外交表情,熠迢说:“旗牌官熠迢给二位大人见礼了,二位虽有军职在身,可并不是我军中之人,不行文,不拜帖,就这样乍然现身我军中,恐怕不合规矩吧?军营重地,还是请二位……”/p

“孟瑄呢?”段晓楼一把揪住熠迢的领子,赫然打断他的鸟语。/p

熠迢毫不畏惧段晓楼,依然公事公办地说着:“我家公子没有侯爷这样清闲的福气,他连日操劳军务,身体抱恙,来军中的访客们如果没有重要公事,一般都是由我接……”/p

“孟瑄!那个死人在哪里?”段晓楼目光凶狠,就像吃人之前的熊罟。简单的问话出自他口,更像是在问杀父仇人的名字。/p

左旁的廖之远开口提醒:“你再不说,他就放火烧营,放水淹营了。”/p

熠迢顿了顿,道:“公子在午睡,二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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