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母亲和小芸备好早饭，便一同守在二虎子身旁等着他醒来。不一会儿，二虎子缓缓睁开眼睛，对于昨天晚上的事儿竟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p
“我这是怎么了，你们都看着我干嘛？”见到母亲和妻子都在旁侧，二虎子一脸疑『惑』。/p
“虎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母亲问道。/p
二虎子停顿片刻，『迷』茫地说道：“没有啊。对了，我记得……昨天我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然后……”二虎子晃了晃脑袋，想要回想起更多的事情来。/p
“好了好了，咱不想了，都没事儿了。”母亲心疼得紧，赶忙劝阻道。/p
“后来……我就不记得了，”二虎子想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便抬起头来，“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p
母亲沉默着转过头去，似乎并不想让二虎子知道昨晚的事情：“你就别问了，反正你现在好好的。”/p
二虎子看出母亲在刻意隐瞒什么，便将目光转向小芸：“媳『妇』儿，你快告诉我。”/p
小芸犹豫了一会儿，总觉得叶幸帮了这么大的忙，若是不告诉二虎子，心里也过意不去，便将昨晚叶幸为了救二虎子与铁生签下鬼契的事情说了出来。/p
“什么？”二虎子一听大惊，“幸子现在人呢？他没事儿吧？”/p
“你就放心吧，神婆说了，对他没有妨碍的。”母亲叹了口气，“别人呐……我是没有余力去管了，只要你没事儿，比什么都强。”/p
“妈……”二虎子本想责备母亲太自私了，但转念一想，他也完全能够理解母亲的苦心，又怎么忍心再去埋怨，便低下头去，“反正从今以后，幸子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这份恩情我二虎子要牢记一辈子！”/p
母亲了解二虎子的秉『性』，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长长吐出一口气：“好。”/p
经过几次死里逃生，二虎子由衷感谢每一个帮助过他的人，他不喜欢欠下别人什么，这些恩情他也会一点一点去报答。又想起那个收留他一晚的老太太，虽然人鬼殊途，但毕竟也救了他一次，不管怎么说都该去看看。/p
纠结了很久该给老太太烧点儿什么，记得她满屋子都是金银珠宝，并不缺钱，老太太只说一个人太孤单了，于是，二虎子找了村儿里手艺最好的扎纸匠，扎了两个漂亮的纸娃娃带到老太太的坟前去烧，并且请人重新刻了墓碑，端端正正地立在那里。/p
当晚，老太太便托梦给二虎子，依旧是慈祥的模样。二虎子在梦里看到那两个纸娃娃陪着老太太玩儿得十分开心，便也觉得高兴，像是心中一直压着的大石头一下子搬开了，顿时轻松了许多。/p
铁生跟着叶幸也有几天的时间了，叶幸并没有觉得哪里异常，除了某一时刻，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会不经意间突然听见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总还是不大习惯，容易被吓到。叶幸偶尔与它对话，或许在外人看来更像是个精神病自言自语的样子。/p
叶幸没有将这件事儿告诉爷爷『奶』『奶』，怕他们为此而担心，爷爷『奶』『奶』也不过问叶幸那晚去干了什么，日子还是照常一天一天过。/p
这天晚上，老崔家的牛丢了一头。/p
老崔家是村里的养牛专业户，就靠着往镇上卖牛肉为生。不过那时候谁家都有不少牲畜，肯定不至于去偷，于是就想到许是赶回来的时候没注意，那头牛贪吃贪玩儿落在什么地方了，便打算出去找找。/p
“爸，我去找吧。”/p
老崔家的大女儿崔丫头和叶幸差不多的年纪，没读过书，就一直在家里放牛。崔海生夫妻俩思想顽固，重男轻女，两口子养牛卖牛肉赚来的钱仅供小儿子到镇上读小学，对于这个女儿，就指望她再大一点儿找个婆家，要点儿彩礼钱，好留着将来给小儿子娶媳『妇』儿。/p
“都这么大了，连头牛都看不住，还有什么用！”崔海生吹胡子瞪眼地训斥着女儿，“还不快去找！”/p
“回来的时候，我明明查够了呀。”尽管觉得委屈，崔丫头也不敢和老爹顶嘴，老爹的巴掌她可不是没领教过，便乖乖出门找牛去了。/p
崔丫头沿着平日里去山上放牛的路一直走，不时地四下张望，包括草丛里也都找过了。忽然，她听见一阵铜铃声，叮叮当当的格外清脆，就在前方不远处。崔丫头好奇，小村子里一直安静得很，这铃声又是哪里来的？于是崔丫头循着声音凑了过去，躲在一棵树后看着。/p
只见前方有一队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也看不清他们的脸。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是一头黄牛，那些人好像是跟着牛去往什么地方。崔丫头仔细观察着那头黄牛，不禁心中一惊：/p
“这不正是家里丢了的那头牛么！”/p
崔丫头见那一队人不像是村子里的，心中暗忖：难不成……他们是来偷牛的？不行，一头牛能值好多钱，还留着给弟弟攒学费呢，可不能就这样让人家在眼皮子底下把牛偷走！于是崔丫头想也不想，一下子从树后窜出来，直接跑上去将这一队人拦下：/p
“喂！你们带走的可是我们家的牛，你们要把它赶到哪儿去？”/p
黄牛在崔丫头身前停下来，紧随其后的那一队人也跟着停下，半晌没有出声。/p
“喂！你们都是聋子么，听不见我说话呀？”崔丫头更大声地喊道。/p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