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殇走了,聂蓉蓉的生活归与平静,依旧每日早晚到聂二太太屋里绣嫁妆。冯惠姐依然忙碌着,腊梅怀孕之后,她这个主母是更忙了些,倒不是照看妾室,而是忙着店里的生意,腊梅有孕,最高兴的莫过与聂炀,连带着店铺也不按点过去,冯惠姐便顶了他的缺,招呼伙计张罗着生意。

聂二太太住后院本来不晓得,结果聂炀中午时去找聂二太太,说想把腊梅抬姨娘的事,聂二太太先是愣住了,看向聂炀道:“这大中午的你不去铺里,在家里做什么?”

聂炀被问的几分不好惭愧,却是道:“连着好些天辛苦,趁着腊梅怀孕,我也想歇一歇。”

直到自己开店了,才晓得这开店到底多累。以前在船行虽然帮过忙,但帮忙跟自己张罗全部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年前还他还跑出去一个月收春租,然后没多久还出门收秋租。他真不敢说自己多厉害,但他真的很辛苦,早起晚睡,算账盘点,他说歇几天,连聂二老爷都没说他什么。

聂二太太眉头皱了起来,有时候她会反思,以前她对这个儿子要求太高了些。不是每个人都有箫殇的本事,要是人人都能,箫殇也就显不出来。更多的是资质平凡,中等收入,老婆儿子热炕头,偶尔的时候跟朋友喝点小酒,在酒疯中发泄一下豪情壮志,酒醒之后照样过平淡无奇的日子。

把过份的期许去掉之后,聂炀其实很不错,虽然没有超凡的能耐,但也没有过高的愿意。家里买地,开米铺,他都没有反对,觉得这样也不错。然后老实的在米铺开工干活,一直以来聂炀的表现也都不错。

“娘,我知道你喜欢惠姐,我也很喜欢惠姐,腊梅也是惠姐的贴身丫头,她做主给我的。现在腊梅有了孩子,这也是惠姐期许的,我没有哪里做错了。”聂炀心中有几分委屈,腊梅怀孕的消息传出之后,聂二太太没有一丝高兴的表现,他就是为此在家里歇了两天,也是聂二老爷同意的,也没犯下什么大错,他有时候也不懂,母亲为什么会这么严厉。

“我没说你做错了。”聂二太太停了一下才说着,站在聂炀的角度想,他当然没有做错,冯惠姐久婚未育,安排丫头通房,通房怀孕了,这是喜事。聂炀表现的欣喜了些,这是正常的。道:“你是我的长子,我总是希望你能过的更好一些,庶出也好,嫡出也好都是我孙子,我如何会不高兴。我只是想到店铺里,你父亲年龄大了,弟弟不小,因为一个姨娘怀孕,你就要在家里歇着,那以后歇的时候太多了。”

聂炀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些什么,还是没说出去,只是把头低了下去。

最终聂炀午饭都没吃就去米铺上班,聂二太太在他走后却是长长叹口气,聂炀做的事在情理上是没有错,但是生活并不是靠对错来判断的。要是冯惠姐真是受气小媳妇型,聂炀多看妾室庶出一眼也没什么,但冯惠姐并不是,她有自己的主见,也在努力表现出自己的能力。

就像方四在洪家的地位,以及聂大太太分家以前和分家以后的不同表现,在她们这样的小门小户,最重要的不是规矩更不是面子,而是谁能挣钱。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当一家老小都要指望着她挣钱时,那就有绝对的地位。至少那种挣钱养全家,然后自己甘当当小媳妇的圣母,聂二太太真没见过几个。

“母亲……”聂蓉蓉挑帘子进来,聂炀过来的时候,她知道母亲与兄长有话说,她便借机走了,知道兄长走了,再加上快到午饭时间了,她想想还是过来了。从某方面说,聂二老爷和聂炀都是很传统的男性,只是冯惠姐并不是聂二太太这种传统女性,聂炀用聂二太太的思路去想冯惠姐真的很不合适。

聂二太太向她招招手,女人这一生,要经历太多的坎,就是眼前看着前途风光,说不准什么时候烦心事就来了。

中午女眷们一起吃了饭,柳姨娘带着丫头们收拾完桌子,就向聂二太太打申请,她想出门走走。元宵节的事让柳姨娘吓了一大跳,但惊吓过后,柳姨娘好动的心却没有因此收了。她既不是待字闺中的姑娘,也不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奶奶,偶尔带上丫头上街走走逛逛,店铺里买点东西也是乐趣。

“想去就去吧,逛逛也好。”聂二太太无所谓的说着,柳姨娘还很年轻,身上还有许多活力,老是在家里是闷了,现在大白天出去走走也好。

柳姨娘笑着道:“多谢太太,我就到前边街上转转,一会就回来。”

“别太晚就好。”聂二太太说着。

柳姨娘带着丫头出门去了,聂芸芸自然留下来在聂二太太屋里学针线,针线活是姑娘们必须会的,尤其是聂芸芸,考虑聂家现在的情况以及聂芸芸的庶出身份,娘家不给力,没有足够的嫁妆,聂芸芸的夫家最多也就是跟现在聂家差不多,大件衣服也许不用自己动手,但穿戴的许多东西只怕自己来。

婆子们指点着姑娘们的手艺,聂二太太旁边随意看看倒也清闲,人口少了,家务事就少了,从上流社会退下来,接到的请帖也少了许多,清清静静的日子也好,少操心也少管事。

指点女儿针线,也看着聂芸芸的针线,悠然自得的时间被逛完街的柳姨娘打断了。青阳再是港口城市,贸易发达,也不可能满大街的女性商品店,布行和首饰行就那么几家,以柳姨娘的月例,很贵的也买不起,便宜东西又看不上,大部分时候逛街,柳姨娘纯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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