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芝绷紧了身子被步覃搂在怀中,双肘不禁抵在他的双肩之上,听他这般问,便缓缓摇了摇头便不敢再看他。

“抬起头来回答我。”步覃见她逃避,却是不依不饶,非要她说出那句话来才肯罢休。

席云芝觉得今晚的夫君太过奇怪了,好像就是想看到如此窘迫的她一般,穷追不舍的问,她深吸一口气,对步覃说道:

“不勉强,即成夫妻,我自然尊重夫君的想法。”

说完,席云芝便想从步覃的怀抱中退开,却被步覃先一步搂的更紧,继续问道:

“这是真话?”

席云芝无奈的看着他,点了点头,见他眼中仍有疑问,她便一并作答好了:

“是真话。从我踏入你步家门的那天开始,夫君便是我的天,便是我一生的依靠,是与我风雨同舟,共度一生的良人,你喜我喜,你悲我悲。”

“……”

步覃盯着席云芝的目光有些发愣,面无表情叫人看不出喜恶,良久后才又说道:

“即便是如此不堪无用的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将席云芝推离了些怀抱,然后抬起右边的跛脚,讽刺的对席云芝勾了勾唇,席云芝随意的看了一眼他抬起的腿,轻轻的抚在其上,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对步覃说道:

“这条腿并不说明夫君的不堪与无用,相反在我眼中,这是荣耀,我没有去过京城,没有上过战场,不认识将军或者士兵,但我却清楚的知道,这就是荣耀,正是无数这样惨烈的荣耀,才换来了我们如今的安居乐业,歌舞升平。”

步覃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席云芝见他不说话,便兀自蹲下身子,将步覃的裤管放下,又替他换上了干净的袜子,自己则端着水盆出了门。

她的确没有过人的见识和容貌,但却有着常人所没有胸襟和心怀,这样的女子,值得拥有最好的人生,她既以他为天,以他为依靠,那么,他又怎能再继续堕怠,叫她受苦呢。

就在席云芝所不知道的地方,似乎有着什么异样的感情正在入侵着步覃的心,一点一滴,如水般缓缓渗透着他早已坚硬的心。

但这一切,席云芝都还不知道,她只知道,最近的夫君有些奇怪,说的话奇怪,做的事也奇怪,若说他成亲前几日,夜夜不停的求欢,是为了叫她快些受孕,替步家传宗接代,那他现在每夜什么都不做,只是面对面的抱着自己入睡,又叫什么呢?

男人心,海底针,饶是看透世事的席云芝这回也猜不出他的心意了。

不过,最近席云芝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对夫君关怀备至,老刘的店铺既然买了下来,那就必然不能闲置,欢喜巷的门面不算太好,若是开其他铺子,未必会有生意,但是饭庄的话,席云芝还是有些把握的。

老刘走的时候,将店内的桌子椅子全都擦洗的干干净净,还另外送给她一坛子封好的酱料,说是若今后想吃他老刘家的羊肉,便用这酱料煮了便是,席云芝知他实诚,谢过后便就收下了,一直搁在后厨房。

席云芝自知没有能够亲自掌勺的手艺,但一个好的饭庄,没有一个好的厨子怎么能行呢,可是好的厨子都被城内的大酒楼笼络着,以她的资本根本就请不到的,一番思量后,却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总是躺在天桥上晒太阳,喜欢吹嘘自己从前有多厉害的酒鬼混子张廷,他总说自己从前是御厨,因为得罪了一位大臣,这才被逐出了宫,流落至此,一个天桥的混子说的话,自然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席云芝却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因为有一年冬天,她带着几名小工,去帮席家出门办货,却在回城的时候,遇到了大雪,大雪阻碍视线,她防止货物在路上出意外,便在附近的一座破庙中歇脚。

张廷那日正巧偷了两只鸡在破庙中烹煮,那味道简直可用香飘三里地来形容,他见到席云芝等到来,看到他们马背上挂着的酒囊,便提出用一只鸡换一囊酒,席云芝肯了。

那只鸡叫她们分着吃了,个个都说好吃,恨不得连舌头都一同嚼了咽下去,可见那味道确是一绝。

当席云芝找到了张廷,并对她说起来意之后,张廷打了一个酒嗝,对她喷了一脸的酒气,无赖般腆笑道:

“我若出手,那店里赚的钱,我七你三,如何?”

“……”

怪不得他空有一身好手艺,却始终没有店家肯用他,没有哪家掌柜愿意跟一个厨子分享赚的钱,更别说七三分,张延就是在用这种荒诞的方法拒绝,他料定了这个条件没有人会答应,若说这话的对象是个‘真正’的御厨也就罢了,可是谁都知道,这个张延不过是一个成日空口说白话的酒鬼混混。

但席云芝却一脸平静,只是笑了笑,便出乎意料点头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三日之后到欢喜巷找我,我与你立下字据,店里赚的钱,你七我三。”

“……”

这回轮到张延傻眼,他浪荡的半躺在天桥下,直到席云芝离开他都没有回过神来,垂头看了一眼邋遢的像只过街老鼠的自己,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被人瞧得起过,谁会相信他的吹嘘,只当那是无妄的醉话……自嘲的笑在脸上漾开,却因胡子拉碴没有人看的出来。

席云芝回到店里,赵逸和韩峰已经用上好的白色浆纸将店铺四周的墙壁上都糊好了,让整个店看起来干净清新了许多。

因为最近事多,所以中午只炒了两个素菜给步


状态提示:第10章 翠丫--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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